耿嘉言看他一脸冷漠,就很惶恐,她知道耿乔反弹会很大,所以这些年都不敢说。
而且说了,她这做妈的脸更没地方放了。
耿嘉言好半天才说:“我就是怕你生气,才一直不敢说。
其实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是光正他说是的,他去做的鉴定!”
耿乔气得无话可说了,指着耿嘉言手指不断发抖,“你真是……”
他想到他小时候,躺在他爸肚皮上听他读诗和数学公式,那时候,真是很开心,觉得爸爸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他爸骑自行车把他放在前面的筐子里,两父子一起去买菜,耿乔要吃雪糕,他爸买了让他偷偷吃,因为妈妈不允许他吃,雪糕滴在了衣服上,他爸愁得团团转,说“你妈发现了我俩都要挨骂”
,大夏天骑车带他去泳游馆游泳,在水里,他一直扶着他的手,妈妈晚上去少年宫教孩子跳舞了,他骑在他爸的肩膀上,盯着天上的月亮,两父子一起去接他妈下班……
耿乔觉得他妈毁坏了他童年的所有美好,她完完全全害死了一个男人,但她还一脸无辜,她恐怕没什么罪恶感,她那么欺骗过一个人。
耿乔站在门厅处一动不动,胳膊上被覃女士抓出的血口子一直在滴血,他一点疼痛的感觉也没有。
耿嘉言恐慌地拉他,“耿乔呀。”
耿乔推开她:“你不要叫我。”
耿嘉言小心翼翼地说:“你在流血,我给你处理一下嘛。”
耿乔瞥了她一眼,不想理她,往门外走去。
耿嘉言着急地要拉住他:“你原谅我嘛,妈妈那时候是太年轻。”
耿乔把她推开了,“我想静一下。
我不想和陆光正有什么瓜葛。
他根本就不配。”
耿嘉言想要纠正他,但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看着他走了。
其实她刚知道耿乔身份真相的时候,她就想告诉他的,但她又害怕孩子敌视的目光,陆光正也说不要说,因为说了,覃锦文肯定就不容易对付了。
但她为什么刚才就没控制住呢。
都是覃锦文的错!
她去找了手机,颤抖着手给陆光正拨电话,接通后,她就哭着说:“光正,刚才覃锦文来了我这里了。”
……
耿乔在车里发了一阵呆,一动也不想动,总觉得老天爷很喜欢和他开玩笑。
他为什么要带自己最讨厌的人的一半血统呢,真是神奇。
要是可以,他真想把自己分成两半,把属于陆光正的那一半给他,自己带着另一半就好了。
儿不嫌母丑,但他真的也要讨厌他妈了,非常讨厌。
耿乔在车里坐了很久,坐到他自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觉得应该回家了,他才准备看看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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