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在脑中寻了一会儿:“洛七郎?我怎从未听说过?”
宗正寺的人专管皇族事务,他们是隐约知道林白身份的特殊性。
这位郎君一问,下面人就立刻答:“洛家原非长安世家,乃是平阳大姓。
陛下登基时,洛氏一族迁入长安,这几年才在长安落了门户。
公子……不,郎君没听说过洛氏很正常。
洛氏原也非大户。”
林白笑起来:“有胆气!
不是大户,还敢在长安高调。
不知道在长安,那些名门世家多如狗,路上一撞一个准吗?”
宗正寺中人们陪着笑容,心想若不是陛下不管不问,洛氏焉能发展到今日地步?
以他们这位陛下当年登基时的狠手段,不可能放任洛氏在长安作威作福。
然陛下他就是容忍了,众人皆说陛下是爱屋及乌,是对皇后的爱护。
不过这些常年和皇室打交道的宗正寺中官吏却觉得,陛下在坐观其变,等着收网的时候……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眼下林白翩然从高处落地,将酒壶一收,飒飒然往外行去:“容我去看看这位洛七郎。”
洛家七郎是皇后娘家人,听闻洛家七郎从初见长公主那日,便对长公主念念不忘。
然洛家已经出了个皇后,基本断绝了洛家七郎和长公主殿下的可能性。
皇室不可能让两位嫡系子女都和洛氏联姻。
洛七郎失望之余,放浪形骸自我放逐,变得行事荒唐无比,整日与一帮狐朋狗友瞎混,坐实了纨绔子弟的名声。
左右会昌伯也没把子孙希望寄托到洛七郎身上,就随他去了。
洛七郎洛槐对李皎不能忘舍,然他连个求慕的机会都没有。
只因他妹妹是皇后!
洛槐听闻陛下要把长公主嫁给一个江湖人,大是不平:纵然他比不上李皎的前任博成君,难道他连一个江湖人都比不上么?陛下宁可把亲妹妹嫁给一个江湖人,都不考虑他洛槐?仅仅因为他有个好妹妹吗?!
洛槐在酒肆中喝酒解闷,被他的狐朋狗友们一阵撺掇。
众人说起长公主殿下,都对洛槐抱有同情心。
七嘴八舌之下,洛槐心中的不虞被放大无数倍。
他扔了酒,耍着酒疯,就拽着一帮好友来宗正寺中胡闹。
宗正寺忌讳洛氏,一面派人出去请救兵,一面小心地奉承着这位洛七郎。
洛槐负着手,和好友们大摇大摆地在大殿中转悠。
他看到案上整齐摆放的龙头旧髻枕、银环钩、白縠、白纱、白绢衫、紫玉緌等物,皆是公主婚礼所备之珍品。
怒意充溢双眸,让他眼底赤红一片,握紧拳头。
就这般规格,这么快的时间能准备出来,陛下对长公主的婚事打算,绝不是一两日的临时起意!
而他根本没有机会!
热血上脸,洛槐大吼一声,冲过去就把案上摆着的众物往地上砸去。
他不光砸,还狠狠上脚去踹,看到旁边有剪刀,拿起剪刀就剪。
宗正寺中人岂能容他这般胡闹?当即一众人前来阻拦。
然洛槐就算现在纨绔了,他也是名门郎君,他的骑射武功并没有落下多少。
有人上来阻拦,他红着眼甩开袖子,上去一拳揍开。
洛槐喊自己带来的人:“都给我砸!
给我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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