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飞机于下午四点半落地滑停,这之后,商檠业和温有宜在公务机航站楼的贵宾室等了十几分钟,才等到他们的小女儿姗姗来迟。
距离新年还剩三天,他们是特意飞过来陪商明宝跨年的,等过两日,在波士顿的二女儿商明卓也会过来,这之后他们会一同飞往棕榈滩度假庄园度过剩下的几天假期。
见到商明宝第一眼,温有宜便知她变化很大。
她下半身穿着棕色骑士靴和蓝棕白相间的细格纹短裙,这是她一贯喜欢的风格,上半身就很不一样了,是一件防风的浅蓝色冲锋衣,拉链规规矩矩地拉到了顶。
在冲锋衣的衣襟上,她别了一枚胸针,是棕色泰迪熊。
右肩则单肩挎了一个软质托特包,上面挂了蝴蝶结和墨绿色松枝的挂件。
温有宜看出来,这是她精心搭配的一身,所有的色系和配饰,都只是给那件冲锋衣做文章而已。
她接过商明宝的鲜切花,问:“怎么想起来穿冲锋衣了?”
这东西跟时尚向来无缘,尤其是女士时尚。
商明宝打扮得再用心,都比不上将上半身换成一件秋冬秀场款。
商明宝说:“暖和,这两天好冷呢。”
又挽住温有宜的手:“好看吗,妈咪?”
以温有宜的时尚经验和追求,可说不出冲锋衣好看这种鬼话,只能点点她鼻尖说:“你这个年纪,披麻袋都漂亮的。”
商檠业一贯寡言少语,且对时尚行业充满陈年老醋偏见,这时候冷不丁说:“好看,比以前的都好看。”
商明宝:“被爸爸夸好看怎么有种被羞辱的感觉……”
商檠业:“……”
他单方面会意过来,他的小女儿一定是在故意制造跟他不甚亲密的假象,以隐瞒掉他私自给她打了五百万美金的杀头之罪。
出航站楼,两台宾利和一台商务车已在等候,其中一台是商明宝日常的座驾,另一台则负责商檠业和温有宜这几天的出行,商务车则是为管家升叔、助理小来、两名随行安保及行李箱准备的。
一家人久未见面,商明宝不舍得自己一个人落单,便撒娇央求商檠业坐副驾驶。
商檠业上一回坐副驾驶估计得是在二十年前,懒得理她,径直走向另一台宾利的后座。
商明宝故意跟温有宜大声说:“爸爸派头真大,让他坐个副驾驶好像犯了什么弥天大罪呢。”
司机站在一旁尽职尽责地拄着车门,心里已经冒汗了:别说了!
他不是很想跟董事长一起坐前排!
……算盘落空了。
商檠业回到了这台宾利,拉开副驾门,停顿一秒,面无表情地坐了进去。
温有宜拍拍商明宝手背,悄声教育:“不能一见面就欺负爸爸。”
商檠业的存在感太强,又不是会搭话的性格,因此轴距过长的豪华黑色轿车内,前排和后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商明宝缠着温有宜讲东讲西,商檠业则一言不发双眉紧促,修行般忍耐着这破副驾舱。
商明宝跟温有宜分享了胸针和挂件,说这个是哪个集市买的,几美刀的价格,那个是摊主亲手做的,用了几种松枝,还递到温有宜的鼻尖底下,问她闻不闻得到香味。
温有宜认真听着,她丈夫在心疼小女儿竟然在用几美刀十几美刀的东西,她则笑而不语,只是由着商明宝分享。
到了麦迪逊大道,苏菲和全套家政班子已迎候多时。
温有宜让小来将新年礼物派送出去。
来思齐是她的随行助理,是纽约大学的本硕生,跟她的雇主一样,有一派让人如沐春风的谈吐。
稍事休息,温有宜找苏菲过来谈天。
打理一个数千亿财产规模的家族并不比管理一个公司轻松,内外事事事要紧,内政外交不可有一样疏忽。
对于苏菲几名管家来说,温有宜就是他们说一不二的老板,被她召唤询问,正如集团高层年末述职一般,是一分一秒都不能掉以轻心的,何况她还有一双敏锐的眼睛、一颗不动声色的玲珑心。
苏菲讲了搬到这里后的起居日常和邻里社交,又汇报了商明宝的课业成绩、交友往来,以及实行降零用额度后商明宝的变化。
她不算隐晦地说:“廖小姐现如今是三小姐最好的朋友,但廖小姐的作风实在‘纽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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