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次友暗吃一惊,心里道:“好厉害!”
立起身来,在席外踱了两步,几次张口欲言又止。
此时日影西斜,堂前绿荫斑驳,静得一丝声音也没得。
良久,他眉头一展,仰首朗声对道:“明日月,日月明,日月经天,明明日月,日月明明。
——如何?”
众人哄然叫妙,难得的“清”
字乃国号,下联为“明”
国号相对,不仅切了文题,且“清明”
又暗寓颂圣的意旨。
“先生高才!”
婉娘笑道,“敢问以孟子之贤,何故为列国不容?”
大家见她又发问,又都敛容屏息静听。
伍次友笑道:“孟子处战国离乱之世,列国之君咸取利而不知义,故夫子至公之志屈不能伸。
此则时也、命也、运也、数也!”
话音刚落,婉娘又笑道:“我听人家说,‘同进士’是鳏对?”
伍次友哈哈大笑,道:“这算什么鳏对!
千古鳏对,我只听说是‘烟锁池塘柳’一句——‘同进士’可以对‘如夫人’!”
猛然想起明珠也是同进士,甚觉刻薄,便掩住了不往下说。
苏麻喇姑兀自不肯罢休,又道:“先生学富五车,名不虚传!
敢问您最喜爱古圣先贤的哪一句话?”
伍次友心想,如不开一个小小玩笑,怕她仍要纠缠,于是笑道:“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一句话惹得哄堂大笑。
索额图控制不住一口烟呛了肺,大声咳嗽着笑。
康熙俯身捂着肚子几乎笑岔了气。
魏东亭手扶椅背弓着腰蹲在地上笑。
苏麻喇姑涨红了脸,说声“佩服”
,转身退了下去。
伍次友被她考出一身汗来。
索额图原本有些拘谨,被这突如其来的喜剧一冲,觉得心思开阔了许多,忙向伍次友笑道:“此婢略通文墨,太夫人十分钟爱,宠得她没一点规矩,倒叫先生见笑了。”
伍次友望着苏麻喇姑的背影笑着摇头道:“家学渊深,佩服得紧,哪里敢有见笑之意。”
见桌上设有文房四宝,禁不住意兴大发,上前援笔在手,饱蘸浓墨大书一联:
霞乃云魄魂蜂是花精神
看他一笔草书龙蛇相斗毫无拘滞,众人无不啧啧称羡。
康熙近前来,端详了端详,笑道:“我拿了去请太夫人看!”
说完,小心揭起宣纸,便带着魏东亭进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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