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映月手上轻轻用力,握了握问。
“我家倒是给了一个具体缘由,查我父亲违旨,滥杀。
但我记得那件事,那时朝廷有意招安渝州南部山林中一伙坐大的贼匪,好像说是哪一国的余孽,命我父亲携诏书前去谈判。
“谈判本身大概顺利,贼匪那边还摆了宴席请我父亲。
席间,那匪首突然说要杀一个孩童,煮来与我父亲品尝。”
“啊?!”
李映月目光惊恐,手上大力攥紧不放。
“我父亲一阻再阻,对方仍是要做,并真的架火烧了热水,似乎平日里做得习惯了,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多么残忍可怖的事。”
“杀了他!
请叶伯伯杀了他!”
“是。
到那人说出一句,‘此新生十五日婴儿,不腥’,我父亲便拔刀杀了他。
刀过处,匪首头颅飞起,正好落在热锅中。”
“杀得好!
这样也是罪过吗?”
李映月愤慨而不解。
叶渝州缓缓摇了一下头,目露思索之色,对她说:
“当时不是。
当时我父亲杀了匪首,杀穿贼营出来,复携山下伏兵攻山,直接剿灭了那伙贼匪,我记得朝堂是谅解了的,甚至还给了嘉奖。
母亲也因此欢喜,骄傲将父亲事迹说与我听。
“却不知为何,一年多后,这件事再被追查,就成了莫大罪过。
所以,我觉得此中必有隐情,所谓的追查大概率只是一個表面借口而已。”
此时天色黑黢黢,院中厚重的积雪还没有融化,侧面火把的火光在风中激烈摇晃,时明时暗。
这场景氛围其实跟六年前,荒原上的那个雪夜,十分相似。
只是那夜,上百的火把,过百的刀兵……
“后来,便是流放了,我们两家加上其他一些人,大概二十几人的一起,被流放北疆。”
叶渝州一边回忆,一边继续对李映月说:
“我之前有一段矛盾的记忆,记得流放路上,大人们显得并不十分恐慌,虽然低落,但是所有人的脸上都没有那种绝望的感觉,他们甚至偶尔会与咱俩逗笑。
“我一度以为是我记错了。
后来小心去查,才知道,原来在那不久后,就有一次天下大赦。
大人们当时,应该都是提前知道会有这场大赦的,所以才不恐慌。”
那就好了,听见有大赦,李映月一直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下,甚至她在心里小小的庆幸了一下……随即马上意识到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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