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端茶轻啜,闻言,蹙了蹙眉头,“药方子是安容的,怎么了?”
大夫人端正了身子,抿唇道,“那是建安伯府给姐姐的陪嫁,只有那么一份,姐姐过世后,方子就不见了,我前些日子回娘家,娘还提起这事,我还以为找不到了呢。”
老太太脸色微拢,这么火急火燎的赶来,竟然是为了药方子的事,“既然是江氏的陪嫁,安容怎么处理都行。”
大家闺秀的陪嫁可不只是铺子庄子良田,还有这些调理身子的秘方,所以老太太也没有怀疑,可是大夫人哪会允许这样含糊过去呢,“药方子是给姐姐的不错,但是伯府给每位出嫁女都准备了一份,姐姐是嫡长女,准备陪嫁的时候忘了誊抄,这不我那几个妹妹身子骨不好,娘几次找我要……。”
老太太脸色有些晦暗莫名,看向大夫人的眼神带来质疑,见大夫人神情不变,心里有些打鼓了,安容能拿到方子,除了陪嫁就是从外面买回来的,到底陪嫁的可能大些,只是现在方子给了柳大夫了,要回来肯定不行,侯府丢不起那个脸,“柳记药铺有的卖,以后要调理身子,可以直接去买。”
大夫人脸色微愠,这么大的事,竟然都不跟她说一声就擅自做主,“这事哪说的那么轻巧,我才知道就赶了来,回头让我那几个庶妹知道了,还不定闹翻天呢。”
济民堂里的养荣丸利润多大,让多少人眼红,京都多少权贵都想插一手,她也没少肖想,谁想到侯府里竟然有比养荣丸更好的秘方,要是老太太的也就罢了,如果是安容的,那不就是姐姐留给她的,那不就是建安伯府的?
老太太头有些疼了,差了夏荷去喊安容。
夏荷才走到松鹤院门口,就见到了沈安姒几个有说有笑的迈步进来,不过安容不在。
夏荷见到安容时,安容在湖畔兴致勃勃的玩雪,捏了雪球丢湖里去,看涟漪阵阵。
冬梅伺候在一旁,见夏荷急急忙的过来,笑问道,“夏荷姐姐这么急做什么?”
安容望着夏荷,见她脸色红润,还有些气喘吁吁,应该是一路小跑着过来的,便眉头一蹙,有些担忧的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夏荷连连点头,“昨儿四姑娘不是给了张秘方给柳大夫么,刚刚大夫人去找老太太,说那方子是建安伯府当年给夫人的陪嫁,原该姨夫人都有的,这些年一直在找,这不听说找到了,要秘方呢,老太太让你赶紧去一趟。”
安容还以为是老太太出事了,一听竟是因为秘方,高提着的心便放下了,把玩手里的雪团,越听嘴角的笑意越深,竟似一抹妖娆绽放的罂粟,看的夏荷有些恍惚,四姑娘不是应该着急吗?
正屋里,老太太正在拨弄佛珠,安容进去的时候,大夫人就用一种七分温和三分指责的眼神看着安容,“你这孩子,雪荣丸的事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就是擅自给了柳大夫,回头叫你几个姨母知道了,还不闹翻天。”
安容忍着想喷她的冲动,规规矩矩的给老太太见了礼,才一脸的茫然问,“药方子什么时候成我娘的了?”
“不是你娘的?”
老太太神情慈蔼的问。
安容更迷糊了,就像是山林里迷路的麋鹿,摇摇头。
大夫人看了眼老太太,笑道,“四姑娘打小就迷糊,可能不记得了,这药方子明明就是建安伯府给姐姐的陪嫁,老太太要是不信,大可以把我那几个妹妹叫来询问一番。”
安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问她们,她们当然会这么说了,比养荣丸更好,那意味着更加的挣钱,方子她们都有份,入股也该几人平分才对,谁会跟钱过不去?
老太太也想到了,脸色沉沉的,可又没办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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