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一场梦一般,津离月盯着眼前破了一个洞的茅屋屋顶想。
哭泣的男人,身穿嫁衣的新娘,那一枝开得正好的梅花。
“醒了?”
一个嗓音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醒了就赶紧起来腾地方,我这还有别的伤员呢!”
津离月扭头看去,一个中等身高,满脸麻子,医师打扮的男人正不耐烦地看着她,见她不动,干脆自己动手去拉她。
还没等他碰到津离月的袖子,一道清冽的声音伴随着一个人影出现在津离月身侧,将她小心地扶了起来。
“实在对不住麻医师,我这小妹刚醒,人还有点迷糊呢,您多包涵。”
说话间,就将津离月搀出了茅屋。
出了茅屋,津离月看着映照在天光下的钟渡远的脸,一时控制不住直接上手去掐了两把腮帮子肉,还相对往外扯了扯。
津离月见他神色间只有无奈并无半点不适的模样,喃喃道,“我果然还是在做梦,我要再去睡一会儿。”
说着就往茅屋的方向走,嘴里还嘟囔着,“连钟渡远都梦见了,果然脑子里要长知识了。”
钟渡远:“、、、、、、。”
津离月闷着头往前走,突然胳膊上传来一阵剧痛让她定住了脚步,这时她才看见左臂上有纱布包扎过的痕迹,淡红的血迹在往外洇湿。
津离月戳了戳那处淡红,随即面目扭曲,一边捂嘴一边从嗓子里传出哀嚎:“啊!
痛痛痛痛痛——”
钟渡远无言地看着那边痛得跳脚的人,感觉自己自从来了津离国要把这辈子的气都叹完了。
他几步上前将津离月扶到偏僻处,幸而这段时间大家手里事多,没人注意这俩的动静。
钟渡远一手扶住津离月,一边在对方泪眼婆娑中将另一只手抚到伤处,冰冰凉凉的感觉穿透纱布,包裹住伤处,让那痛感尽量减弱。
钟渡远道,“咱们法力都被封了,你的护体之术自然也无效。
这是最后一点灵力了,我尽量帮你止痛。”
这时蔡云归与棠执也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一个扶着钟渡远,一个扶着津离月坐到一旁大树的底下。
津离月见钟渡远额上出了些细密的汗,担心道,“你没事吧?我已经不痛了。”
钟渡远摇摇头,拿着蔡云归递给他的水囊喝了一口水,这才长舒了一口气道,“这是灰渡舟的幻境。”
灰渡舟,是刀刃的底色。
津离月顺势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她们几人现如今都穿着不太合身的盔甲作士兵打扮,像是大了几尺的成年人的盔甲稍稍改动就穿上的。
现如今她们好像在一个军营一角,面前是一处救治伤员的临时医棚,还有不少士兵抬着简易的担架往这边运送伤者,几个医士在里面忙得脚打后脑勺。
有的还能走路的就由一个士兵扶着来救治,甚至有几个只是皮外伤的士兵学着医士的手法在帮别人绑纱布。
靠右边是一座茅屋,正是津离月刚刚醒来看到的那个屋顶破了一个洞的,里面安置的是一些轻伤伤患。
而在医棚左边则又是一座茅草屋,比右边那个略大些,安置的都是一些重伤士兵。
哀痛声连连不断,时不时就有几个士兵蒙着白帕,抬着担架进了左屋,再从里面抬出一位已经死了的人往深山里走,他们要赶去焚烧,免得传染疫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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