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的生活让她对温度的感知稍显迟钝,一如她不明白人情世故和人心复杂多变。
车载空调是温暖的,但是和裹在毛毯中的那股温暖感觉又截然不同。
但是到底哪里不同,她也说不明白。
南伽峰巅的积雪终年不化,随时可以眺望远方云雾缭绕的山脉。
在圣殿的房间中,只要关上窗户把呼啸的寒风隔绝,室内的空气就常把玻璃洇出模糊的雾影。
圣殿的气温寒凉无比,石壁沁出冰冷的水珠。
这里只有长明的灯烛能够提供温暖,毕竟圣殿从来就不是为舒适服务。
衣物能够防寒,但刺客训练服什么都防护不了。
在极端环境下生存是训练的一部分,忍耐亦是一种能力,而达米安无论在何种训练中都能拔得头筹。
他从不向严寒亦或者酷暑低头,在圣殿中最厚的衣物恐怕是一件黑色麂皮披风。
披风和一副轻甲配套,走动时披风下摆在他身后扬起。
有一次,他们坐在廊檐眺望雪山,塔米斯不知道怎么的打了个喷嚏。
喷嚏就是这样,有时候会莫名其妙到来。
达米安显然误会了什么,从他捏起又放开的拳头就能看出来。
而塔米斯无知无觉,只是觉得他的冷脸,以及一堆关于训练懈怠的批评委实莫名其妙。
她试图分析,然而刚把头没低下去多久,披风就盖在了她的头上。
达米安掀起披风遮住她,就像是鸟扬起翅膀。
麂皮的气息围绕在身边,同时遮挡住视线。
她抬起披风的一角,从底下露出小半张脸,“我没有……”
“不,你有。”
在达米安不容置喙的强势下,她默默闭上了嘴。
从那之后,披风有了其他功能。
他们躺在草地上,披风垫在身下隔绝沾湿露水的草叶,头顶的天空有着如棉花糖般蓬起的云朵。
达米安睡着了,塔米斯看够了云或森林就转头看他的侧脸,有时候太无聊了会默不作声地数他垂下的睫毛。
记忆中的面孔和现实重合。
布鲁斯·韦恩就在那里,眉目紧闭。
父亲,一个陌生而微妙的词汇,真神奇啊。
在城市建筑巨大无比的阴影之下,江河的湍流永不停歇,在车中小小一方天地里,女儿伸出手指想要抚平父亲紧皱的眉头。
世界默不作声,万物阒寂,在指尖将要触碰到眉心的那一刻,布鲁斯睁开了眼。
从光怪6离的梦中醒来,他眼瞳中刚苏醒时的混沌转瞬就被清醒取代,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某一瞬间,塔米斯的确感受到从布鲁斯·韦恩身上流露出的某种危险意味。
但这股令人感到汗毛倒竖的气息现在都不足以令她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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