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世界表面上和平安定,但实际上到处都充满了欺诈和密谋,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和矛盾纷争。
她出生于刺客联盟,居然还保有这种莽撞的天真?
夜枭可以感觉到他的心情正在变得柔软,因为这种莽撞的天真问题变得柔软,那是来自于食物链顶端的猛禽对雏鸟的微妙悯爱。
一只小鸟,还未学会展翅高飞,却已经在残酷的世界中沾染了世俗之苦。
尽管相见不久,但他早已从只言片语的资料中认识她。
然而,冷冰冰的报告带来的感受,远远不如面对面时带来的印象深刻。
在目击者或者案件侧写师的描述中,她被描绘为一个冷酷老练的年幼杀手,出手迅捷、狠若凶狼。
但如今他们面对面交谈,却无一不暴露出这只是头单纯的、还没弄明白人类社会是怎么一回事的幼兽。
可是她的哥哥,蝙蝠侠的新罗宾显然和她有着截然不同的手段和性格,兄妹之间如此巨大的差异,再加上一个被送往生父身边,另一个却浑身是伤流落在外,这是否意味着刺客联盟内部对待他们有着千壤之别?
这都什么年代了,刺客联盟不会还在搞重男轻女那一套吧?
但想到雷霄奥古是个活了几百年的老古董,这还真的有可能。
一丝阴霾极快从夜枭的眼中掠过,这种真切的不悦还真是许久未有过了。
他的声音依旧轻而冰冷,但破天荒地解释了许多话,“成年人的世界不是非敌即友,要想继续在同一张牌桌上游戏,一切关系都可以相互转化。”
“有时候,但在某些情况下,你的敌人会成为你的盟友。
而另一些人,即使曾经是朋友,但在某些时候,他们也可能变成你的敌人。”
的确,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非敌即友。
塔米斯抿紧了嘴唇,她以前从未思考过这些,只是像个提线木偶一样亦步亦趋跟在兄长身后,对家人的意愿绝对顺从。
现在她思考得更多,因而更能意识到从前有多盲从。
一张白纸轻飘飘递来,或者是漫不经心的三言两语,交代清楚目标的身份信息、出现地址和时间,于是敌人的身份确定,他们去杀掉这个人,不找理由,不问原因。
刺客联盟说谁是敌人,谁就是敌人。
她的头垂下了,漆黑的长轻轻触碰到床面,颊边那几缕头也跟着沮丧地滑落出耳际。
夜枭轻易察觉到了她的沮丧,他冷冷剖析他内心突然涌现的那股微弱且不符合时宜的冲动,这股冲动正在鼓动他把手放在她的头上。
也就是用抚摸的方式给予幼崽安慰。
这种举动当然是不行的,警惕心特别高的小动物会被吓跑。
时隔多年,夜枭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种通过血脉联结在一起的微妙情感,一如多年之前在韦恩庄园之中,他和年幼的布鲁斯在一块。
他并不是一个擅长表达情感的人,更别提现在并不适合这样做。
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他平静地继续开口:
“现在该我提问了。”
他停顿声音,看着她抬起的眼睛:“你执着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因为想要判断我是否会成为你的敌人?”
更加一针见血的尖锐结论夜枭没有说,从她现在的反应,他已经能够拼凑出一些问题的答案。
他知道要如何消解她的戒心,他的声音透露出一种浑不在意的意味,仿佛这就和从路边捡了一只受伤的小动物似的没区别。
“如果我是你的敌人,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根本不需要多费功夫把你救回来。”
“一直以来,都忘记作自我介绍。”
男人对她说,“你可以称呼我为,夜枭。”
医生走后的走廊又只剩下两只利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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