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镜子里,我发现我的脸稍微有点肿。
天气湿热。
曼谷的年平均温度是摄氏二十八度,十二月的平均温度则是摄氏二十四度。
吃过早饭,我躺在旅馆的床上看毛姆和伊凡·布宁的小说。
他们各有各的好,毛姆就是太聪明,让我不喜欢,小说写的太像小说了;布宁则像忧郁的英式歌曲,让人郁郁寡欢,可我喜欢他写的绮绚的俄国农村风光。
下午我们去逛街。
在路上,有两个晒得棕黑的泰国男人冲着martin喊“luckyman!
luckyman!”
,我们都以笑作答。
我问martin:“他们什么意思?难道他们把我当成泰国人了?”
“你想得太多了,宝贝儿,可能他们只是觉得你很漂亮。”
“那你真的是luckyman了!”
“是啊,我是luckyman,有你在身边。”
说着,他用他汗津津的胳膊搂紧了我。
我们相拥着去码头坐渡轮。
码头周围的环境非常幽静,巨大的树木随风沙沙作响。
我坐在码头的台阶上,观察地上爬着的小虫子。
十几个与我们同样在等渡轮的人分散在四周,吸烟、喝饮料或者低声交谈。
湄南河的河水肮脏浑浊,像是磨成粉末的菜头色,不时漂来塑料瓶之类的垃圾。
我们坐在快船上,看着沿途的庙宇、建筑、教堂及海航公司。
夜晚的曼谷灯光闪烁,到处是各种肤色的游客。
穿着休闲装的大块头美国人,优雅消瘦的法国人,体格壮硕的德国人,以及看不出国籍的西方人。
行走在他们中间,我不由自主地寻找那些曾经走过或看到过的建筑。
有时候,我以为我曾来过某条街,再仔细观察一下,发现没有来过。
夜影绰绰,热带的气息如影随形。
随处可见的芸芸众生们,偶尔可以听到的家乡口音。
在小吃街的夜市吃晚饭时,由于没座位,我们不得不和两个食客拼桌。
他们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通过聊天,我们得知他们是西班牙人,应该是夫妻。
martin与男旅客聊了几句。
大家都对来这里旅行得到的享受赞不绝口。
我们的菜陆续上了。
男旅客突然对martin说:“youarealuckyman.”
当他第二次说这个句子时,我们终于问他为什么。
“因为你和她在一起。”
他目光闪烁,有些不好意思地用手指了指我。
似乎我是一件货品,或是我根本听不懂他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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