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禾盘算起这笔帐来,打辆大轱辘车至少得要两根粗木。
做做也得小半个月多,要是再去山里砍木头,有点亏。
“他们出,明天搬过来。”
“那可以,”
姜青禾满意点头。
徐祯松口气,本来他回他们说要回家问问媳妇,结果他们闹着不行。
说他咋啥都听婆娘的,非要给个准话,他就估摸着要了。
开口后又后悔,怕亏了,姜青禾倒是不会说啥。
可他心里虚,对外他总没有那么硬的口气。
“这个烧鸡他们从镇上买的,我尝了点,味道很好,”
徐祯声音压得低低的,他知道蔓蔓早就睡了,跟姜青禾说:“就给你吃,别叫蔓蔓了。”
以前没谈恋爱的时候,他就知道姜青禾爱吃鸡,在食堂里有鸡腿鸡翅都会点一份。
他们两个人是从同村里唯二上县里重点高中的,每次一起回村,对彼此的家庭心知肚明。
高中毕业谈恋爱,大学毕业结婚,到了这里还是漫长人生中彼此的慰藉。
徐祯以前总给姜青禾买各种鸡吃,到了这里囊中羞涩,只吃过一次。
这次他亏点心,不叫蔓蔓了。
“你吃个翅膀,”
姜青禾忍痛割爱,比起鸡腿她更爱鸡翅。
贺旗镇的烧鸡其实是卤出来的,他们把卤鸡叫做烧鸡。
味道同她吃过的卤鸡很不相同,她吃过的卤鸡皮肉色泽油亮。
仿佛是薄薄一层挂着肉,一扯就露出饱满的汁水,她最爱吃透着焦黄色的皮,总觉得那里最入味。
而镇上的卤鸡皮色泽是褐红的,鼻尖一股香,老汤加新汤熬出来卤汁的香。
不知道是不是散养的鸡,肉特别嫩,鸡腿里没腌好就会柴,这却没有,汁水横流。
放进嘴里一嗦,肉就脱离骨头,肉丝也没留下一点。
吃的她手上都是汁水,两个人还跟做贼一样,不敢大声吃。
就着点微弱的油光,连平常觉得难闻的膻味都被烧鸡的香掩盖了,你一口我一块啃完了这半只鸡。
两个人像是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凑在一起洗碗的时候还偷笑。
擦过身子换下衣服,今晚两个人挨着睡觉时,都觉得鼻尖还有那股好陈好地道的香味。
第二日起早,姜青禾奢侈地蒸了一笼馒头,炒了韭菜鸭蛋,几人坐下来美美吃了顿早饭。
徐祯不好意思地去把盘还给人家,又被打趣几句,顺道将木头也运了过来。
姜青禾则又开始掐帽辫,还盘算着过几天到了初伏,该种萝卜了,到时候后面的菜地也该晒透了。
菜地可以只种胡萝卜,白萝卜是春山湾过冬必备的冬储菜,她要在开垦的荒地上种两亩的白萝卜。
她一边想着去哪户换菜籽,就听见院外有很粗重的脚步声,没等她抬头,一道穿透耳背的声音传来,“妹子,俺来了。”
姜青禾吓得差点没抓稳麦秆,好悬没全撒了。
她深吸口气,抬头看去,只见虎妮用草绳绑着三只肥兔子,那兔子还在使劲蹬着后腿呢。
虎妮都等不到走进,她把话全吐噜了,“俺说给你猎只黄羊,被俺爹捶了,说俺是个瓜货。
这时节黄羊放不到一天就坏了,不糟践东西。”
“俺想着也是哈,就给捣了个兔子窝,”
虎妮把一只兔子拽起来给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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