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死吗!”
冯双喜蹲下身子刚要说话,又急转身朝向身后呵斥道。
“双喜叔,双喜叔救我,不是我,真不是我呀...”
白程栋根本没有在乎冯双喜在说什么,此时他思想的大坝已经彻底溃塌了,似乎只要冯双喜点点头,他就可以全然脱开干系。
“冷静,冷静,双喜叔肯定会帮你,听我说,听我说。”
冯双喜扶住白程栋的双肩,严肃得看着他,适才他手里的手电筒这会儿被身旁的一人拿了过去,照在两人一侧。
“咱们一句一句说,刚才你为什么拿着刀回村里喊人?”
“捡的,捡的,我看见他,他,韩祥郡死了,想跑,被绊倒了,害怕,就拿起来了。”
白程栋的嗓子已经开始沙哑,慌张的音色如撕开的草纸,让人听了很不自在。
“你怎么知道他死了。”
“摸过了,没气了。”
“今儿晚上这么黑,你又没拿手电,而且眼神还不好,怎么知道死得那个人就是韩祥郡。”
“就是他,就是他,我知道他会打这儿走。”
“白程栋!
你清醒点!”
这几句话一问出口,冯双喜也慌了,蹭得站起来。
“我真得知道是他啊,他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啊双喜叔。
我现在这样不都是让他害得吗?双喜叔,你要信我,我没撒谎啊。”
冯双喜咬着牙扭头瞪向早已泪流满面的白程栋,心里翻江倒海,重重叹着气,适才还坚挺的脊梁此时也有了明显得弯曲。
“那你都这么个时候了,跑这里来干什么?还是一个人?”
“啥事也没有,就是心里闷,出来透透气。”
“对了,你怎么知道韩祥郡今个一定会打这里走,还是这个时候。”
这句话把白程栋问楞了,他虽然心乱如麻,可并没有完全丧失自救的意识。
冯双喜这句话问得太直接,自己确实知道韩祥郡会从这里走,那是听贺建峰说得,可自己并不知道韩祥郡会在今天这个时间,在这里出现,而且还死了。
自己来这里只是来应贺建峰之约,商量如何对付韩祥郡的。
难道人是贺建峰杀得?可他怎么敢肯定自己一定会来呢?不能,贺建峰说是要抢钱的,要打他一顿出出气,不能杀人,杀人可是死罪。
“就是这把刀,看到他的时候,他拿着这把刀在那里喊,快来人,快来人,杀人啦,然后我们让他把刀扔了,他才扔了,再然后就带人跑过来的...”
就在白程栋的意识恍惚之际,派出所的人已经赶到了案发现场…
任何时间的坐标在历史的长河中都不过是沧海一粟,随风即逝。
而历史又不过如人的发须,黑得终究会变成白得,而白得也可以染成黑得,甚至黑得可以直接染成任何颜色。
过往匆匆,红尘滚滚,昨夜的事情即便在当时再厚重,最终能够记录下来的,不过是几页纸的厚度。
一个寒颤,把白程栋从记忆里拉了出来,他长长的一叹,缓缓坐在地上。
那个夜晚曾经无数次盘踞在他的脑海里,如今已经渗透进了每一根神经,每一个毛孔。
那天被警察带走的时候,他还在早已昏倒的母亲跟前重重地跪下,他是在谢罪,因为自己的莽撞和轻信惹来这样的事端,太对不起母亲了。
假如当初能听进母亲任何一句忠告,何至于赶上这样的事情。
那天他走得很坚决,他认为自己没有杀人,这一切都只是巧合和误会,只要认真详细的说明情况,自己很快就会被放出来。
而不管到底是谁杀死了韩祥郡,他并不在乎,因为韩祥郡欺人太甚,早就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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