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音冷淡,如三九寒天屋檐下头的冰棱子,刺棱棱的,冰冷且锋利。
她也不待谭书玉开口,端起茶碗抿了一口,丢下一句“府中有事,不便待客,二爷请便罢。”
这逐客令,下的丝毫不留情面。
谭书玉倒是不以为意,淡淡一笑“婉兮既是家事忙碌,我便先去了。
置办宅院的事宜,你便放心交于我罢。”
言毕,起身离去。
出了肃亲王府,他回瞧了一眼那高悬于头顶的烫金匾额,日光洒来,气势非凡。
谭书玉淡淡一笑,掸了掸衣衫,便沿着街巷缓步往谭府走去。
沿街走出一射之地,只见前方遥遥数个穿青布短衣之人正匆忙散开,便知是陈婉兮派出来的仆从了。
谭书玉容色微冷,心中暗自思忖着,既是于成钧自西北带回来的女人,却又为何从王府逃窜而去?难道这奢华的王府,尚且不如西北那苦寒之地么?何况,他熟知陈婉兮的脾性,她绝不是一个会虐待践踏姬妾的人。
这其中,必有蹊跷。
又或者,那女子根本就不是心甘情愿跟随于成钧的。
想着,谭书玉却不由捏了捏腰带上悬着的玉佩,那络子已有些褪色泛黄,显然是积年陈旧之物。
他竟敢这么对她!
陈婉兮枯坐椅上,面无神色。
婢女杏染进来,见了这幅场景,不敢高声言语,只放轻了步子,上前收拾茶碗。
陈婉兮却忽然出声道“之前让你收着的绣娘名册,去取来我瞧。”
杏染一怔,当即答应了一声,便匆匆去了。
须臾折返,将那册子取来。
陈婉兮翻看了一回,又道“庄子上的陈嬷嬷,曾是宫中退下来的绣娘。
前两日我吩咐将她接回京中,可照办了?”
杏染答道“娘娘才吩咐,便打了府中两位管事娘子去接。
那边捎回来的口信,陈嬷嬷有些物件儿收拾,再过两日便进府与娘娘请安。”
陈婉兮点头,又问了几句杂事,竟绝口不提琴娘私逃一事。
杏染在旁侍立,瞧着陈婉兮那平静如常的玉容,实在憋不住开口道“娘娘,您就不管管这事?”
陈婉兮浅浅一笑,如春雪映日,冷艳十分,她说道“管,自然是要管。
但你现下要我如何?她逃出府去,我眼下也是无法。
只得等人将她寻回,再行落。”
杏染又讷讷说道“我适才看娘娘冷冷淡淡的样子,还以为娘娘全不当回事呢。”
陈婉兮淡淡说道“不过一个逃妾罢了,不必很放在心上。
这等事,世间常有,也不算离奇。”
杏染忽有几分雀跃,言道“娘娘,不如就这样任凭她跑了吧。
这是她自己走的,又不是娘娘撵她出的门。
就是王爷来家,也没什么话说。
有了这一出,王爷必定厌弃了她。”
陈婉兮看了她一眼,眸光冷冷,令杏染背脊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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