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兮斜睨了她一眼,将她那满脸兴奋之情看在眼中,淡淡说道“叫她来做什么?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指着什么去问?莫不是要她把那匹流光锦抱回来,叫这傻丫头现把衣裳剥下来还她?”
桃织几乎无地自容,恨不得挖坑将自己埋了。
陈婉兮又道“既是你娘病了,怎么不来跟我说?你是从侯府里跟我过来的老人了,咱们主仆二人还在这上面生分了不成?”
桃织这方又道“柳莺姐姐说,年下娘娘忙碌,再听见这些琐事难免心烦,所以……”
陈婉兮冷笑了一声“她倒是做的好主!”
说着,便吩咐道“待会儿我叫杏染拿一支筹子给你,去账房领十两银子,算是府里补给你娘的医药银子。”
桃织听闻,连忙跪了“娘娘厚恩,但我娘已是好了,不敢再让娘娘破费赏赐。”
陈婉兮说道“你不知,去年上半年,我立下的规矩,咱们府里的下人,往后谁家有了红白喜事或是谁的父母生了病,都可到账房支领银子。
你是我房中的人,又是我的陪嫁,自然领的是第一等的份子。”
言语着,她似无心的道了一句“我让柳莺知会你们,你们竟都不知情么?”
桃织咬着嘴一言不,怔了半晌,忽咚咚的磕下头去。
杏染亦白了脸面,张口想要说几句气话,忽见柳莺走了进来。
她将盆放下,风也似的出去了,同柳莺擦肩而过时,还轻轻哼了一声。
柳莺有些莫名,失声道“这丫头怎么了,吃枪药了不成?”
陈婉兮便没提适才的事,只问道“都安排好了?”
柳莺忙回话“都好了,娘娘吩咐的暖炉也笼上了,随时可动身。”
陈婉兮道了一个好字,更不提适才之事,梳妆整理完毕,用过了早饭,便出门登车往弋阳侯府行去。
陈婉兮抱着儿子豆宝坐在马车之上,昨夜下了几点雨,今日的天气颇有几分凉意,但马车内笼了炉子,却是暖意融融。
豆宝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一双小脚穿着豆绿色蚕豆瓣样式的缎子鞋,踩在母亲的腿上,伸着头朝窗子外头瞧去,看着街上的人和物,咿呀笑闹。
陈婉兮扶着他,心中想着适才的事情。
这几个丫头私底下的勾心斗角,她是知道些的。
她当初过来时,一共带了四个房里丫头,除去病死了的香药,便只余下这三个了。
因是自己娘家带来的人,自她在肃亲王府里站稳了脚,这三个丫头连带着自己的乳娘梁氏,便是府里所有下人中最得脸的。
乳娘梁氏不提,一个忠心为上的老人家,自是没话说的。
这三个丫头,却是各怀一段心思了。
原本也是人之常情,她们都还年轻,又有几分姿色,自然各奔前程。
这三个里,最出挑的也就是柳莺了。
陈婉兮也不是容不下人的主子,平日里凭她们私下怎么龃龉别扭弄小聪明,她也并不放在心上,但这个柳莺近来却是聪明过头了。
借着主子对下的恩惠,卖她自己的人情,真当自己这个王妃是泥塑的不成?!
陈婉兮抱着豆宝,轻拍着他的背心,一面淡淡说道“王爷即将归府,府里难免人心浮动。
越是这个时候,越能彰显一个人的本性。
若是弄不清自己的身份,凭她后头靠的是谁,也是长久不了的。
柳莺,你说呢?”
柳莺正望着车窗外的街巷出神,不防王妃忽对自己说话,猛地一惊,忙赔笑回道“娘娘教训的是,想着那时候宫里老主子派到府里那四个宫女,只说自己是来服侍王爷的,架子比天大,谁也使唤不动。
如今怎样了?有这些例子在,谁还敢不将娘娘放在眼中呢?”
陈婉兮嘴角泛出一抹极薄淡的笑意“难为你倒还记得她们。”
柳莺讪讪笑着,心中惴惴不安,揣摩不出主子是个什么意思。
弋阳侯府在东十里街上,距肃亲王府并无多少路途,只一顿饭的功夫,弋阳侯府的府邸便现在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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