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想问什么吗?」
「问什么?」
「问......」
问什么呢?这把江亦杨问住了。
应该是【你为什么跟你妈妈闹成这样?】,或许是【你不觉得你刚刚那样有点过分吗?】,等等之类的正常人都会好奇,都想了解的问题吧,但奇怪的是何静诗似乎并不在意这些。
从刚刚到现在,她什么都没问,什么也没说,就是静静地在一边,好像只是在陪着他,看他......就只是等着他而已。
「没什么。
」
江亦杨的手不自觉地探入口袋,在兜里摸索了一圈,在烟盒漏出一个小角后,他又塞了进去。
他不想让何静诗吸他的二手烟。
沉默了好一会,江亦杨缓缓地开口「高二升高三那年,她突然出现了。
」
他的视线不知道是落在了起伏的江水,还是江对岸那一幢幢高楼之上,他继续说「在我爸走后的一个礼拜,她让我收拾东西,住进了他们家。
没收了我的电脑,我的麦克风,换上了满满的三年模拟五年高考,黄冈考卷。
后来,好不容易高考结束了,她又不知道哪来的神通,把我的志愿改成了计算机。
我从小她就是这样,这么强势,咄咄逼人。
最后,我去了她选定的学校,学了她选定的专业,再也没回她家住过。
」
江亦杨自己都有点讶异,十几年前那段充满了不忿、争吵、叛逆和压抑的过去,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匆匆带过了。
说真的,他还以为自己会怒气冲冲,甚至咬牙切齿呢。
总之,怎么都不应该是这般平静才对,
「我知道她其实都是为了我好,但我就是不想接受。
我想我恨她,但又希望她过得幸福;可我也不想跟她亲近,也许......」江亦杨笑了笑,唇边泛起味若凉茶的苦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是不是特别二。
」
他侧过头,第一次主动迎上了何静诗的眼睛。
这一双眼睛沉静又饱含着柔软的力量,真奇怪,她总是能轻而易举地让他安心。
何静诗沉吟了好一会,摇了摇头。
「那我应该也挺二的,我对我哥也是这种感觉吧,希望他好又希望多受苦。
」
「你哥哥?」
何静诗点了点头。
江对岸,鳞次栉比的楼房间,皎皎明月像为高傲圣洁的女王,拖着银色的长裙缓步走向宝座。
那一晚,也是这样的月朗星稀。
「几年前,我妈跟我哥大吵一架后,我妈为了追我哥,在家门口出了车祸。
当时我爸爸出差,我嫂子又怀着孕,我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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