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才也没想到这少年如此干脆利落,而且从头到尾都对自己以礼相待,哪怕已经“心力憔悴”
,也真没动手做什么,一点杀气外泄反倒先行反省致歉,心中倒对他有些欣赏。
只不过此人对他来说不过也就是个陌生人罢了,再欣赏也不过是萍水相逢,再加上他要带走自己那匹一直没驯服的宝马,心里本身就有些憋闷,马文才也没了和他相交的兴致。
姚华倾其所有,马文才便大大方方的让惊雷将那些财物收好,然后取了纸笔给他写了一封约。
签署名字时,马文才注意到他写名字时先是落了个“横”
的起手式,而后才转为姚字,心里有些奇怪,不过也只是把这怪异在脑子里转了一下,并未记在心上。
约两人一人一份,马文才拿起自己那份,只见满纸文字只谈得上工整,加之大概是武夫,笔锋锐不可当,除此之外再无可取之处,于是连最后一丝相交的心思都熄了,表情淡淡地吩咐惊雷把约收起。
见终于把此时了结了一半,姚华紧绷了几个月的精神也总算为之一松,马文才似乎并不苛刻,姚华踌躇了片刻,拱手相求
“马公子,不知在下能不能我的马我八岁便将它从马驹开始养起,从未分离,如今已经好几月不见,心中甚是挂念。”
马文才想着自己拿了人家五万钱,连马都不给他一眼是有些不近人情,略微想了想就点了下头。
“那好吧,你随我去小校场。”
会稽学馆所有的马都养在小校场西侧的马厩里,有马文才带领,门卫也不敢说什么,姚华一行人很轻松的就进了学馆,朝着校场而去。
姚华阿单和陈思都是在北地长大,元魏乃是郡国学制,每郡皆有郡学,国有国子学,大郡和小郡除了生员定额人数不同并无其他不同之处,学生皆是取自各地郡中各县推荐的有才之人,不限门第,所以见到南方的学馆,几人也是好奇的很,不住东张西望。
“哇,刚刚过去一个涂粉的人,这学馆还收女的”
阿单睁大了眼睛。
“南方士人也涂脂抹粉的,笨我听说洛阳现在也有不少人这么做了,连鲜卑人都有涂脂抹粉的”
陈思撇了撇嘴。
“完全不明白他们想什么。”
阿单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黝黑的脸。
“我在这边涂粉,不会被人笑话吧”
“得了吧,你那是天生黑,光涂脸不行,得涂全身”
陈思嘲笑。
阿单郁郁,路上再也不发一言。
到姚华几人对什么都很好奇,马文才了然地挑了挑眉“来姚郎是北方人,没见过多少南方士人风貌”
“是啊,我不但没见过南方士人风貌,北方士人风貌见的也少。”
姚华避重就轻,“在下十四岁便入行伍,一直都在军中,随将军来去。”
他也没说是哪位将军,马文才只当他是跟着王足南下投降的军户之后,也就没再多问,任由他东西。
直到穿过层层楼舍,马文才方才指着前面一片空地,“那边是校场,校场西边就是马厩,我已经叫人去牵马了。”
“这是校场还没我们家里的小校场大啊”
阿单脱口而出。
几百人读的地方,校场就几丈见方,马怎么跑
一群人站上去都挤
“你傻啊”
陈思翻着白眼拍了他脑袋一记,“我们家那大片空地和校场能一样嘛你怎么不说整个会稽山都是会稽学馆的马场呢”
阿单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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