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少女又眨巴了好半天眼睛,才勉强笑了笑,低声道:“姐夫果然是慧眼如炬,不枉了阿爷在他身上下了那么大的力气!
不过,小宝他此去,也不仅仅只是为了求个心安!”
“那他还求什么?”
常婉淑立刻吓了一大跳,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他不是真的想借兵复国吧?那他可真的是与虎谋皮了!”
“肯定不会!”
常婉莹笑了笑,自豪地摇头,“他的性子,与他阿爷倒有几分相似,却一点儿也不似他的祖父大晋高祖。
宁可拼个鱼死网破,也不肯认贼作父。
我们俩在一起的时候,他也从没说过复国的打算。
他甚至,甚至对大晋的灭亡,都不是太在乎。”
“那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赶紧说啊!
你这死妮子,别说话只说一半儿?”
常婉淑急得额头冒烟儿,抓着她的手用力摇晃。
“还能怎么想?他这辈子,不能始终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吧?!”
常婉莹又笑了笑,用反问的语气回应。
这次,轮到当姐姐的满头雾水了。
同样是眨巴了眼睛好半晌,才狠狠甩开了对方的手,愤懑地说道:“真不懂你们两个到底想什么?亏了你姐夫还拼命地帮他!
他如果不是石延宝,又能是谁?他若不是石延宝,你怎么肯如此死心塌地地维护他?”
“问题是,他自己始终不能确定啊!”
常婉莹又叹了口气,幽幽地道。
“这……”
常婉淑彻底无话可说了,只是再度张开双臂,将自家妹妹抱得更紧。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将自己身体里的力气多借给妹妹几分,才能将妹妹的心脏里的酸涩多少赶走一些。
姐妹两个静静地站着。
摆在桌案上的铜镜子里边,照出两张雅致的面孔。
一炽烈一宁静,俱是青春洋溢,却俱已经带上了几分与年龄不相称的哀愁。
丫鬟秋竹端着一壶煮好的茶汤,快步走上绣楼。
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儿,吓得偷偷吐了吐舌头,蹑手蹑脚地将茶壶和茶盏放在桌案上,悄悄行了个礼,随即又蹑手蹑脚地逃之夭夭。
姐妹俩都将她的动作看在了眼里,却谁也没有心情开口挽留。
许久之后,常婉莹从姐姐怀里挣脱出来,笑着摇摇头,低声问道:“阿姊,你觉得,他真的是石延宝么?”
“这还用问?”
常婉淑皱了下眉,快速回应。
随即,却又沉吟了片刻,用很低,很缓慢的声音补充,“老实说,最开始,我并没认出他来。
但那时候你姐夫重伤在身,杨重贵和折赛花夫妻两个摆明了车马要袖手旁观,如果我说他不是石延宝,他肯定立刻就会死在郭允明手里。
他刚刚救了你姐夫的命,我不能将他往绝路上推!”
“不过后来!”
对着铜镜观察了一下自家妹妹的脸色,她又低低的补充,“倒是越仔细看,他越像石延宝了。
并且很多小地方,也都能对得上!
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问题来了?你不会,不会至今也没确定他到底是不是石延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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