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半的时候,姚远果然就回来了。
这时候,小慧还在炕上絮棉袄,抗抗在外屋蹬缝纫机,姚远直接就进了里屋。
小慧是在炕上蹲着的,见姚远进来,就站起来喊一声“姚大哥。”
要从炕上下来。
姚远就说“你在炕上坐着,我跟你说几句话。”
小慧听话,就乖乖在一边盘腿坐下来。
姚远坐在地上的椅子上,从兜里拿出两包矿机医院用自制的药袋装着的药来。
他指着一个药袋说“这是布洛芬,每天早上和晚上吃两片,消炎和止痛的。
不消炎的话,身上有伤会感染。
把这袋药吃完了,如果还不好,就再和我说,我再去医院给你要。”
这个年代,消炎药就那么几种,土霉素、四环素,没有一样副作用不大,布洛芬算是比较小的了,还可以止痛。
他又指着另一袋药说“这是阿司匹林,发烧的时候吃,不发烧就不要吃了。
也是吃两片。”
就着她问,“都记住了吗”
小慧就坐在墙角里,呜呜地哭了。
自嫁到这个厂里,还没有人这么关心过她,拿她当人。
姚远就那么沉默着,任由小慧哭。
抗抗停了缝纫机,要过来安慰小慧,被姚远挥手制止了,站在里外间的门框那里,不出声。
待小慧哭了好一会儿,渐渐哭干了眼泪,姚远这才轻声说“小慧啊,人都有处在困难和低谷的时候。
这时候,破罐子破摔,随泼逐流,也就完了。
这时候,也不要指望别人拯救你,只有你自己才能拯救你自己。
处在艰难里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想办法拯救自己。
你自己想不到办法,你还有你抗抗姐和我啊,我们都会真心为你好,为你想办法的对不对”
小慧就摇摇头说“姚大哥,我知道你和抗抗姐都是好人,我这辈子都会念你们的好。
你们不要管我了,我认命了”
姚远就摇摇头说“你抗抗姐插队时候的事,她对你讲过吧”
见小慧点点头,就继续说“如果那时候她也像你这样想,不去拯救自己,她现在可能还不如你。
你这个事儿,也不见得会比她那时候难。
我们人多力量大,想个办法让张建军不打你不就行了吗”
小慧着姚远,大眼睛里就燃起一丝光亮,接着就又黯淡下去了,叹着说“能有啥办法呀天天的在一起。
我都跪着求他不要打我,要我做什么都行”
摇摇头,就不往下说了。
姚远说“你这样求他肯定不行,你方法不对呀。
你听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得想法控制他,让他听你的才行啊。”
小慧着姚远说“姚大哥,我哪有那个本事呀”
姚远说“你在家里,过一些敌我斗争的电影吧”
小慧想想说“有时候,大队里会放露天电影,过的,”
姚远就启发她说“电影里那些好人,特别是地下工作者,是怎么对付敌人的呀要利用敌人的矛盾。”
小慧就目不转睛地着姚远,听他往下说。
姚远就说“现在,你不要只想着张建军,你要把他和他们的家人都想进来,把他们想成敌对的一个集团,你就是打入这个敌对集团的地下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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