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赵肆月问他。
常战指指斜对面,一圈商品重合率极高的铺面当中,一所高中的大门被映衬得格外和谐。
时至一点多,学生们还没上课,三两成群的进进出出。
是吕露正读的那个高中。
赵肆月看常战一眼,真够心机的。
等菜的间隙,常战看见了吕露,她一个人,抱本书低头往学校的方向去,校服穿得很妥帖,和周围要么垮肩要么脱了捆腰上的风格完全不一样。
有熟识的同学跟她打招呼,露露礼貌的回应,没任何交谈,端端的进了校门。
赵肆月想起秀莲家那一墙一墙的奖状:“优者,孤独啊...”
常战不赞同:“也可能是因为家里的遭遇,所以不愿意和人深交。”
赵肆月的心沉了一下,想起自己孤独的童年,也是因为变故,她变得不相信人,自然也不会和任何人交心。
吕露情况比她严重,她走路基本低着头,把自己埋在人群中,不希望被任何人发现,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和人打招呼的。
对她多少有些同情,她只是单亲,受的伤害远没有赵肆月深,到底是内心脆弱吧?
重庆的天,才四月初就二十好几度,大中午的太阳一烘,热得人内心无比狂躁。
赵肆月背上有纱布,比别人更怕热。
她讨厌这种天气,穿两件热,穿一件冷。
袄子和衬衣错综复杂的季节,大街上袄子碰上衬衣,谁看谁都觉得人家是傻逼。
结完账,常战和赵肆月进了学校里面,学生们进了教室,成绩好的埋在各种试卷里,为了考取名校,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卯足了劲儿。
成绩差的趴桌子上睡得口水横流,管他四五六月,反正月月都等于放假。
操场上还有几个放弃挣扎又有多余精力无处发泄的高三男生,在篮球场上挥汗如雨,能爽一天是一天。
高三在一二楼两层,赵肆月和常战不知道吕露在哪个班,只能挨个挨个的看。
说来也巧,吕露就在一楼,且位子就在窗边。
吕露生性敏感,对生人更甚。
觉得有人影晃动,警觉的抬头,一眼就看见了他们。
赵肆月也看她,出于有相同的青春期经历,她对她微微一笑。
露露定定的看赵肆月,眼神复杂。
犹豫再三,吕露合上书,绕过熟睡的同桌出了教室。
离校门口五十米远的水吧里,赵肆月给吕露叫了一杯奶昔,自己要了个矿泉水。
没有现磨浓缩,她不愿意拿其他的将就。
常战坐车里等她们,十几岁的女孩子,对同性的戒备心要小一些。
奶昔送上来,赵肆月推到她前面:“天热,喝点儿冰的降降火。”
“...”
吕露无言。
赵肆月咕咚灌下一大口水,给这次对话正式起了个头:“我姓赵,赵肆月。”
“...”
吕露只看她一眼,眼神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努努嘴,还是无话。
赵肆月不急:“吕露,你是你爸走后才跟你妈姓的?”
“...”
吕露的眼皮跳了一下,伸手握杯子,指节发白。
细微的动作被赵肆月看进眼里,吕露这年纪的女孩子,不愿给人说掏心窝子的话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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