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都是谎话,自欺欺人,哄自己开心罢了。
我其实早就知道。
那个时候,我…
算了,不想了。
美男把缀着十字扣的项链从脖子上拽下来,细小的反光亮片在指腹划出道细长伤口。
不痛,却不断有血渗出来。
垂下头把手指含到口里,是一片腥甜的类似于铁锈的味道。
妹妹美女一直哭的很伤心,眼泪把自己袖口都打湿了,不知道是因为母亲己经去世的消息,还是因为自己终于明明白白彻彻底底的成了孤儿,再没一丝侥幸。
难过是理所当然的吧…美男在车上一直抱着她,却没说一句安慰的话。
没说不要哭了,起码你还有我;更没说哭也没有用,其实我也难过。
常说人世艰辛,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其实难过这事更是如此,只要你不说出来,恐怕永远没人知道。
不也挺好么?
回到宿舍的时候,美女己经哭的筋疲力尽,眼睛肿的几乎睁不开,人也不大清醒,迷迷糊糊发起了低烧。
不要紧么?新禹连忙倒杯温水过来,找颗退烧药给美女吃了,有些担心的问“真的不要紧么?还是去医院好些。”
美男皱了眉,神色还是淡的异常“没事的,她从小就这样,身子很弱,哭累了会发点热,好好睡一下转天就好了。”
美女吃过药更加昏昏沉沉,在床上躺着却一点都不安份,摇摇晃晃支起身子脑袋一点一点的。
是在找什么?新禹有些摸不着头脑,却见美男在床边蹲下,把妹妹背了起来。
美男身形瘦削,肩背自然也不会有多宽厚,可美女在上面趴着,却很舒服的样子。
脑袋蹭蹭在哥哥颈边软下来,一手搭在哥哥肩头,终于安份了。
她嘴里念念叨叨哼哼唧唧发出些无意义的音节,美男有时候低声应上一句,神色宁和安然,好像听懂了,一字一句都听的清楚明白。
这是属于他们兄妹二人的小世界,独立而清晰的存在着,无数细弱微光在他们周围渐渐聚起结成圈孤,将他们与冰冷世事隔绝开来。
新禹端着水杯在门边站着,始终没有走进去,良久轻轻叹出口气来。
新禹是独子,他想像不到这对兄妹在往昔岁月里是如何相互扶持的;
新禹有美满幸福的家庭,双亲安好父慈子孝,他想像不出没有父母的庇佑,活在这世上是怎样的孤苦无依;
新禹自小成绩优异,这些年来一帆风顺,亲人朋友无数关怀都像是可有可无的点缀,他体味不到绝望到无法喘息时仅有的依靠又是什么力量。
更可怕的是,在这个时候,那个人非但不能哭不能痛,还要给别人来依靠着取暖。
新禹一动不动在门口站着,看美男弯着背缓缓踱着步子,灯光自头顶洒下来,表情隐在模糊的暗影里,连隐忍都极度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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