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背朝楼梯口看着楼外的景色,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来。
他穿得简单干净,身姿挺拔,与逼仄的楼道,泛着红锈的水管和灰砖黄墙格格不入。
路行舟听到声响转过来,席向月正面色平静地把塑料袋挂在门把手上,“家里有老人,去顶楼说吧。”
女孩抬头的瞬间路行舟就看到她额头左侧贴着的方形创口贴,视线稍稍往下,嘴角的淤青即将消散但还在她白皙皮肤的映衬下还是醒目。
他心脏一紧,很多话溢到嘴边,女孩已经在往上走,她穿着宽大的白色T恤,背影单薄,好像几天不见又瘦了些。
他捻捻指尖,抬脚跟上去。
顶楼显然是住户们的公共区域,各式晾衣架上挂着色彩鲜艳的衣物,还有人开辟出来差不多两米见方的地,种着些小菜。
席向月径直走到天台边。
周边的楼都不高,视野很好,风也很大,白T被吹得向后鼓起,更勾勒出她瘦削的身体。
路行舟每走近一步都像在靠近一个他完全未知的世界。
这里的的一切他都是陌生的,包括眼前这个平静却脆弱的席向月。
揣在裤兜里的手紧紧捏了捏,走到她身侧。
还没等他开口,女孩突然侧身抱住他,她把脸贴在男生的胸口,能够听到他平稳而有力的心跳声,她小声说,近乎请求,“让我抱一抱。”
路行舟僵了好久,有个声音说应该推开她,可他终究没舍得。
明明两人之间有过好几次更亲密的肢体接触,可没有哪一次比得上此时此刻——一言不发,却彼此靠近。
最终他也没把手从裤兜抽出来回抱她,只是在女孩吸取完力量准备抽身的时候将人按在身后的栏杆上,圈在怀里。
席向月以为他要做什么,男生却只是眼神复杂地看了她几秒,而后倾身,在她额头受伤处旁边轻轻落下一吻。
蜻蜓点水,转瞬就克制地离开。
路行舟送席向月回家后的第二天一早。
她早起熬了鸡肉粥,炒了两个菜,端进陈慧房间,为她布好床上的桌子。
她坐在一旁看书,等陈慧吃完,期间老人好几次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她,欲言又止。
席向月被打量得有些不耐烦,坐直身子,“怎么了?”
“月月,你之前说的那个工作,要不别做了吧?”
她猜到了,陈慧从来不放心她,在陈慧眼里,她跟她那传闻中不守妇道的母亲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性格也是。
陈慧说这话,究竟有几分是担心她,又有几分是害怕自己出了事坏了家里的名声,她懒得去分辨。
“我不去工作您吃什么?您那点低保连您每个月的药钱都不够。”
她语气并不难听,但十分直接,说的都是事实,陈慧无言以对。
房门啪一声打开,席向月还没抬头就听见男人粗旷的声音,“臭丫头!
怎么跟你奶奶说话呢?翅膀硬了?”
陈慧欣喜地看过去,又缩回头瞧了眼坐在床边置若罔闻的席向月,不敢对亲儿子归来这件事表现得太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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