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他的神色紧张了起来,他对身后跟着的侍从说:“宣太医令,去章华台。”
“没事,无大碍。
不必请太医的。”
我心想,只是一场感冒而已,七日,至多十日,便能自愈了,这个时代应当还没有后世那些千奇百怪的病毒。
兴师动众反而让我惶恐不安。
他却执意把我安排上了乘辇,很快送回到了寝殿之中。
我并没有如此孱弱,但依旧被宫人扶着,缓缓带到了偏殿的卧榻之上,采蘋拉下了两侧的帷帐。
昨日尚且还在山上跟奔马似的驰骋,突然就变成了病如西子、弱柳扶风的模样,我也有些不适应。
“一会儿诊脉,可是先用一根丝线绑着手腕,然后太医拿着丝线的另一头,便能知脉象?”
我好奇地问。
采蘋被我问得一头雾水,只是担心地问道:“婕妤可是烧糊涂了?太医令应当马上就到。”
我倒是并未烧糊涂,只是有些遗憾,在现代的电视剧和文学作品中见到的玄乎其神的“悬丝诊脉”
只是后世的想象和演绎而已。
内侍很快把太医令带到了殿内。
透过帷帐的缝隙看到,太医令看着像是过了耳顺之年,须皆白,眼皮很沉,仿佛重达千钧,难以睁开似的,只在上下眼睑的夹缝之中,透出一抹精亮的眼神,证明他虽垂垂老矣,老态龙钟,但依旧精神矍铄。
老中医的年老,总是能给人一种值得信赖的感觉,仿佛年岁就代表了岁月积淀,是可靠的保证。
我把右手从这个帐子之后伸出去,采蘋为我在手腕上盖了一层绸布,太医令跪在地上,屏息凝神,闭着他的双眼。
一刻钟的功夫,当我以为他或许已然沉沉睡去之时,他又换过我的左手来,依旧是凝神细诊了大半刻的时间。
让这样一位老医生跪着为我诊脉,我实在是心里惶恐。
“婕妤可有遇风觉冷,衣被不可缓解之感?”
他悠悠地开口问道。
我点点头:“如今秋风渐寒,遇风自然是有些冷的,不过加了衣服便觉得好些。”
“那可否察浑身无力,虚弱不已?”
他继续问。
我答道:“烧之时,头重脚轻,确实有些无力之感。”
他问了这几句之后,诊完了脉,朝着帷帐的方向叩了,便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跪到了陛下面前。
我不好把人叫住,只能竖起耳朵听着。
“怎么样,要紧吗?”
陛下急着问道。
“回陛下,老臣行医四十八年,家中世代为医,受先帝恩命,领太医署,掌诸医,至今亦二十年有余,今观婕妤之脉乃是浮脉,轻寻则有,重按则无,浮于皮表,如浮木于水。”
我听这话,心里一惊,这似乎像是什么不得了的大病,仿佛他方才诊脉之人气息微弱,奄奄一息。
但听得他继续不紧不慢地往下说:“——与之同时,亦有紧脉,应指绷急,如转绳索。”
我的头脑嗡嗡作响,不解其意,不明就里,又觉得高深莫测,玄虚至极。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最后又慢悠悠加了一句,好像是行文到了最后,需要来一句点题一样:“不过,并不要紧,非疑难之症。”
陛下舒了一口气,又问:“是为何症?”
我听了这话也长舒一口气,原来,他也听不懂。
“回陛下,此症乃是外感风邪,需以辛温之物解表,宣肺散寒。
若是不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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