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道,“苏公子在秦王府坐馆,我不晓得你是否听说过去年京城发生的那桩大事。”
苏冥状似想了想:“宁公子是说济宁侯府世子在魏王府遭侯爷射杀的事么?”
宁璨点点头:“其实我表妹就是那位世子爷的夫人。
不过当初成亲是替嫁的,嫁过去的时候才十二岁,好在一直养在我姨母膝下,与那世子爷并无夫妻之实。
你说她的命是不是很苦?”
说罢重重叹了口气,有些信誓旦旦道:“以后我娶了她,绝不对再让她受任何苦。”
苏冥道:“宁公子的这份心,谢姑娘定然很感动。”
宁璨挥挥手,叹了口气:“可惜她如今只当我是兄长,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
苏冥只笑笑没再说话。
因为府上来了客人,这日晚膳便较往常提前了些。
伶俜来到正厅时,其余人已经入座。
宁家虽也勉强算是世家,但落败多时,舅舅宁任远也算是寒门科举入仕,一路走到浙江巡抚,委实不太容易,所以对寒门学子十分看中,只是听儿子介绍苏冥是秦王府的长史后,宁任不免有些不以为然,毕竟秦王的名声,就算他远在杭州,也听过一二。
不过交谈了须臾,便看出苏冥才学了得,不免对这位秦王的坐馆刮目相看。
伶俜在表妹身边的空位坐下,不动声色地朝苏冥看了眼,却恰好看到他投过来的眼神,也不知为何,她竟然莫名有些心虚,赶紧别开了目光,此后再不敢看他。
这顿饭吃得其乐融融,宁家没有食勿言的规矩,宁任远和宁璨,一直在和苏冥说话,不过多是宁氏父子说,而苏冥更像是一个认真的倾听者,只在关键时候轻描淡写说两句,但这两句每回都十分出彩,让宁任远全程面露赞赏之色。
用过晚膳,又喝茶闲聊了一会儿,宁任远要去衙门里办事,宁璨便送苏冥回下榻的小院休息。
伶俜默默跟在两人远处,遥遥看着苏冥清瘦的背影,竟又觉得跟沈鸣好像。
可这样一想,不免又好笑得摇摇头。
沈鸣是独一无二的沈鸣,这世上不会有人像他。
等到宁璨离开,伶俜走进了那小院,苏冥还在门口未进屋子。
她朝他背影唤了一声:“苏公子!”
苏冥转头,目光落在她脸上,有些意味不明的生成,面上淡淡笑了笑:“谢小姐有事找在下?”
伶俜走上前:“苏公子,我听说你是西北人,在秦王府做长史。
秦王是先夫的至交,不知殿下如今在西北过得如何?”
苏冥笑了笑:“谢姑娘不用担心,殿下在西北过得很好。”
伶俜其实不担心宋铭,他那样的人在哪里大约都不会让自己委屈,只是苏冥是秦王的属官,宋铭的动向决定了苏冥的动向。
若是宋铭在西北乐不思蜀,并不打算返京,苏冥恐怕也就只会屈才在西北。
她想了想上辈子,可根本就想不起宋铭是何时回的京。
她思忖片刻,道:“我听闻太后身子不太好,四殿下是太后一手带大的,不知会不会返京侍疾?”
苏冥轻描淡写回道:“四殿下确实有此打算,不过能不能返京要看皇上是否开恩下诏令。”
“这倒也是。”
伶俜若有所思点点头,又眉眼弯弯笑开:“苏公子在杭城这段时日,若是有何需要帮忙,尽管开口,我舅舅和表哥都是极好客热情的人,若是他们事务繁忙,跟我说也可以,我虽然来杭州时日不长,但也还算熟悉。”
苏冥浅浅地笑:“谢姑娘客气了!”
☆、72.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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