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为什么钱家打人伤人作践田地作践庄稼却不会明目张胆的杀人,便是真的杀了,也都是借江湖人的手,搞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正是这样官府才拿他们没有办法,或者有理由拿他们没办法。
可是一旦上面有人施压,小小的地方官哪敢不去处理?
地方上的衙役人手倘若不够,就让上面的人派更多的人下来。
不过是一个钱家庄,难道还能翻了天?
他转头看向田妙华时,露出一个憨实的让她只管安心的笑容。
但回去之后田妙华听到他的打算,却只是浅浅的笑一笑不置可否。
——她家的将军,真是个天真又可爱的人啊。
如果在今天之前,她或许不会反对程驰这样处理。
但她现在知道了钱家的手段,怎么可能还放虎归山留着日后不知什么时候突然来报复他们?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小人的报复之举是防不胜防的。
官府插手又如何,没有真凭实据,官府又不可能给他们定个罪把钱老爷押进大牢。
不管是警告也好处罚也好,钱老爷随时都可以来报复他们。
那些盐碱□□往地里一泼,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放在平常的农户家,这就是要断了一家人的生路。
她不会给钱老爷这样的机会。
第40章
月黑风高夜,钱老爷在他那华丽卧房的外厅里走来走去,他心里憋着口气,憋得人心烦意乱,连床上那美艳的小老婆也抚平不了。
那贴心可人的小妾唤了他几次,他每次都只不耐烦地回声:“你先睡,别烦我!”
于是不知什么时候屋里也就没了声响,许是人已经睡了。
他却又不满地叹了口气,这年纪小的老婆就是不知道疼人,大老婆可是无论什么时候都会等着他一起睡的。
他在椅子上一屁股坐下来,刚拿起茶要喝发现茶水凉了,张嘴刚要喊人来换茶,突然一阵大风把屋子的门窗都吹开,灌了他一嘴风。
屋里的烛火也同时被吹熄了,四周一下子陷入了一片黑暗。
钱老爷不知为何突然在这黑暗里打了个冷颤,他跳起来向门口的方向高声唤道:“来人!
人都去哪儿了?”
“夜已经深了,钱老爷,其他的人都去睡了。”
一个声音幽幽地在他身后响起,钱老爷整个脊背上炸了一片白毛,猛地回头时看到两盏灯笼缓缓亮起。
那火苗不似点燃的,倒好像是从黑暗里自己燃起来的,小小的一团光芒也不是暖橘的颜色而是幽幽发蓝,罩在白色的灯笼纸中。
钱老爷就在这幽幽的一点阴冷的光芒中看到方才自己坐的位子上正坐着一个女人,她的两旁也各站着一个戴着面具的白衣人提着白色灯笼。
他们那一身缈缈的白衣在烛火微光中摇曳着,如同鬼魅。
钱老爷大骇,那坐着的女人他却是见过的,就在白天,就在田里——
田妙华幽幽地笑了起来,她那甜腻的笑容在这阴冷幽森的烛火中宛如黑暗中滋生的鬼魅之花,自绽放之时便悄悄散发着蚀骨的毒。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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