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梁凇都被他的气焰镇压到了。
梁立烜俯打量着这个自己三世以来加起来孝顺了过五十年的所谓母亲,眸中翻滚着赤红的恨意。
“我父亲当年爱过一个突厥女子,所以你为了与她争宠、陷害于她,你在嫁来幽州的那几年里,时常借着节度使夫人身份的便利,向突厥人传递情报,教他们如何来打幽州。
这样做对你当然有好处。
一则幽州和突厥打起来,节度使分身乏术忙于战事,就不会经常陪在那个突厥女子的身边,而你自然而然借着送饭添衣的功夫可以去接触你的丈夫。
二则你可以诬陷那个突厥女子,说情报是她传出去的,是她背叛节度使。
三则两边战事打响,隔着国仇家恨,那位节度使和突厥女子之间的关系,即便是想要弥合都弥合不了,时日一长,自当消亡。
四则真因为你是节度使夫人,人人都知道你和节度使荣辱与共,外人怀疑谁都不会怀疑到你头上,觉得是你传递的情报。
另外还有第五,这一点没人猜到过,我说给夫人听一听,不知道夫人认不认了……”
梁立烜似笑非笑,淡漠地打量着郭氏,
“其实,夫人从南地嫁来,身上背负着的是南地郭氏一族的荣辱。
你们南地的世家大族是希望北方突厥和幽州等地的战事一直打起来的。
当然了,突厥人不能真的打赢了幽州,一下攻入了中原腹地;但是他们又不能彻底被幽州军给打趴下,从此一蹶不振。”
“最好,永远都维持现状,打打停停,缠缠绵绵,将北方的幽州军永远都拖累在和突厥的战事上。
这样的话……”
梁立烜顿了顿,这一次,他把视线投注到自己父亲的脸上,
“这样的话,北地的枭雄只能永远忙着抵御外辱,再也无力南下征伐,攻南城、略南地,威胁到南地世家大族的地位了。
对么?郭夫人?”
梁凇一下拍案而起,怒吼道:“放肆!”
但他的怒意却不是对着儿子的。
郭顺玫在听到梁立烜给出的第五点理由时,整个人就如被放了血的一头羊,软趴趴地瘫软在了地上。
但她的身体片刻后又挺立了起来,疯狂地痴笑个不停。
“哈哈哈哈哈!
好一个龙骧虎步、万谋在胸的太原郡王、幽州少主。
你父亲几十年没有看透的事情,竟然叫你给看透了!
哈哈哈哈哈哈——”
南地的世家大族们,其实是希望北方被突厥战事拖累着无暇分身南下的。
因为时下北人素来骁勇善战,若是北地军士和南地打起来,十有八九是南地要输。
南人强就强在水师作战的灵敏上面,北地军士比不过他们。
可若是到了冬日,连江河之水都结了冰,那么南地的最后一点优势都消失不见了。
北方枭雄若是再度提兵打来,那他们简直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而自古北伐难成,南征易胜。
北地枭雄往南边打来,扩充自己的地盘,也是情理之中可以预料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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