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国宴之后,繁华的燕京就风平浪静了下来,与之形成对比的,却是显得分外忙碌的大理寺。
而这一切,都与大理寺新收押的几个犯人有关。
阴暗幽冷的地牢里,几个穿着囚服的男子浑身狼狈,被绑在一间宽阔的牢房的柱子上。
几个身体壮实的狱卒正在行刑,满是倒刺的鞭子从空中狠狠划过,如雨点般落下。
偌大的地牢里,鲜血与尘土的气味混杂,受刑的人却一声不吭的低着头。
若不是时不时传出的闷哼和微颤的身躯,几乎要让人以为那是几具尸体。
这时,一袭绛紫色暗金祥云长袍的修长身影从地牢入口处由远及近,漫步而来。
墙壁上昏暗的烛火隐隐跳动着,映着他妖冶的容颜,那双泛着冷意的桃花眼微眯,数不尽的冷漠与邪肆。
待来人走近,行刑的狱卒停了手,一旁观刑的大理寺卿抹了一把冷汗,连忙恭敬地迎上去,低声禀道,“苏大人,还没招。”
本来以他正三品的官职是不需要对一个六品小官如此恭敬的。
可谁让这位苏世子是皇上钦定的主审官,太子殿下对其也是十分信任,再加上这一身迫人的气势,实在是令人汗颜啊。
苏景辰挑眉,颇有兴致地扫了眼这血淋淋的场面,嗤笑一声道,“哦?都三天了还没招?”
大理寺卿被苏景辰那漫不经心的目光看的内心忐忑,硬着头皮回道,“是。”
被绑着的几个男子闻言抬头看了过来,眼神中满是露骨的不屑与嘲讽。
苏景辰好似没察觉到一样,只是低下头慢条斯理地挽了挽袖口,接着走到了不远处放着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方才淡淡道,“本世子从来不刑讯逼供,所以,咱们换个玩法。”
其中一个男子冷哼一声,将头扭到了一边,丝毫不在意苏景辰的话,显然是不认为苏景辰有能力让他们开口。
被如此不客气地对待,苏景辰也不动怒,反而勾起了唇角。
旁边的大理寺卿见状心头一跳,只觉得那抹笑意凉薄至极,接下来的事情绝对会出乎意料。
果然,苏世子清冷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带着几分玩味悠悠道,“王大人养在雍州的娇妻和幼子,不知京中的王夫人是何想法呢?”
被绑着的王大人脸色突变,不可置信地看向了苏景辰,因受刑而粗哑的嗓音怒道,“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他出身寒门,靠着岳家的势力才在官场上一路平步青云,扶摇直上,不过刚过而立之年便已官至礼部尚书。
可家中的妻子却是个实打实的母老虎,多年未曾有孕,也不允许他纳妾,导致他一直膝下无子。
他不得已只能养了个外室,那外室有孕后便被他送去了雍州保护起来,为的就是防止妻子那边对孩子下手。
此事他做得极为隐秘,相关之人皆已被他处理掉了,这位苏世子又是怎么知道的?
不等他想明白,就听到苏景辰冷冷道,“不用担心,他们现在好好的待在雍州。
只是他们能不能一直平安无事,就要看王大人了。”
王大人的面上终是露出了几分犹豫和挣扎,他旁边的一个男子见此厉声提醒道,“不要忘了你……”
话还未说完,男子便已没了气息,大理寺卿一脸骇然地看向了身旁的紫衣男子。
如此距离,只一息间便没了气息。
这位苏世子武功竟高强到了这般地步……
看着王大人眼中浮现出的惊恐,苏景辰笑意更甚,语气却更冷了“看来王大人是想不清楚了。
来人,给王夫人送封信。”
“等等!”
王大人急道,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闭上眼妥协了,“我说……”
闻言,大理寺卿松了口气,三天了,再不招供,他这乌纱帽都快保不住了。
刚想回头对苏景辰恭维几句,却现人已不在原地了,循着离开地牢的方向看去,绛紫色的衣袍即将隐没在黑暗中,只留下了一句话在空荡的牢中飘散。
“供词送去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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