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静,辕门外的鼓噪声已隐隐传了进来,王辅臣一急,疾趋案前,拔出一支令箭,命道:“荣遇,你持此令箭出去,传我将令,叫兵士们通通回营,听候将令!”
“没——用了!”
张建勋半靠在椅上,跷着二郎腿道,“此乃兄弟发动的兵变!”
“兵变!”
王辅臣大吃一惊,有些茫然地顾盼着厅中诸将,仿佛一下子都成了陌生人,他的头和手都颤抖得厉害,痴痴地问道,“为什么?”
张建勋放下腿来,端起一杯酒晃了晃,一仰而尽,笑道:“军门,因为还想活呀!
我的三万铁骑方才已经全部入城。
此时,只怕那个什么鸟钦差已经人头落地了!”
“啊!”
王辅臣双腿一软,一屁股跌坐回去,靠在椅边的豹尾银枪“哐”
的一声碰倒在一旁。
他又急又惊又怒又怕,语不成声地问道:“谁叫你干的?”
“我!”
汪士荣手持玉箫,背插宝剑飘然而入,立在厅中,昂首说道:“我奉平西王之命,已来此地多日,为了将军免留百世骂名,复我汉家冠裳,倡义师,兴天兵,同讨康熙丑虏!”
“将此人拿下!”
王辅臣大吼一声。
“喳!”
中军军校们轰鸣一声。
“谁敢!”
张建勋“啪”
的一声据案而起,“我的兵已经进街了!”
这时已经听到辕门外响起潮水般的喊叫声,千余名兵士早下了辕门守军的兵器一拥而入,张建勋缓缓起身,踱至门口摆了摆手,立时变得鸦雀无声。
这才回身笑道:“事前不曾禀报军门,恕兄弟无礼。
提督放心,兄弟决无伤害之意,只请提督高树义旗,带我们兄弟共创大业!”
王辅臣欲哭无泪,想不到事情竟是如此结果,他左右顾盼一下,马一棍大嚼大喝,旁若无人;王屏藩是一脸兴奋的光彩,连连搓手。
他知道再指望不上这些人,长叹一声,捡起地下的枪,便向喉头猛地扎去……
“慢!”
汪士荣深知,此人一死,汉中军队群龙无首,立时便要内讧,忙抢上一步死死抓住王辅臣手臂,“将军不要这样,我们从长计议!”
龚荣遇也抢上一步,夺过了王辅臣手中的枪,说道:“军门万万不可轻生!”
马一棍将手中的骨头朝地上一扔,扯起桌布揩净了嘴角,说道:“老张,你他妈的也太不讲义气!
这么好的事,怎么不先告诉我老马一声儿?老子跟着干了!”
王屏藩也笑道:“你这汪士荣真能鬼,青天白日响个大炸雷,干得妙!”
“你们干吧,你们干吧!”
王辅臣捂着脸,泪水从指缝中淌出,“我自向朝廷领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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