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熟了的鸭子还飞得了?”
王镇邦吩咐后院的五六个行刑手,又命抬过一桌席面,这才对两个押送小毛子的红衣侍卫道,“少主儿吩咐,方才的事不许乱说,晓得了么?”
说完,这才推门进来,对席前呆坐不语的小毛子道:“我只能陪你少吃点酒,好歹我们认识一场,我不难为你,你尽情一醉,送你上路,我的差使算完。”
小毛子面色灰白。
此时,他也满肚子感慨,自己以往一向争胜要强,出人头地,可现在都化作一汪冰水。
人生就是如此,玩了一辈子火,到后来自己也要被火烧化,而且死得无声无息,不但康熙不晓得,连外头刨坑的人也不知道埋的是谁!
他欲哭无泪,沉思良久,倒了一杯酒自饮了,低声笑道:“算姓吴的厉害,只不想我小毛子败得这么快,这样惨!
真奇怪呀,王八翻潭,连潭底儿都倒了个儿!”
“想骂你就骂吧!”
王镇邦毫不在乎,“虽说各为其主,我们总算有缘分,我来送行,你也不算寂寞。”
小毛子勉强定住了心,拿起桌上的酒壶摆弄一阵子,斟出两杯酒来,抖着手推给王镇邦一杯道:“想不到是你给我送终,够朋友,来,干!”
“论理你也够本的了。”
王镇邦狞笑着饮了,“这几年你红火得还不够?又是茶房头儿,又是养心殿的总管太监,这么点岁数,跺跺脚紫禁城都得晃动。”
他尽情揶揄着,“只可惜那年你和皇上演苦肉计,我害病没赶上瞧热闹儿,如今想起来比看戏还有意思!”
说着,得意地自饮一杯。
小毛子忽然激动起来,兴奋得手里的筷子都掉在地上,一边俯身捡起,顺手抓了一把老房土揣进怀里。
他陡地想起,这个又胖又高的人患有心疼的毛病儿!
他沉吟着打主意:济不济吓他一下何妨?死马当着活马骑再说!
便皱眉道:“你这话说的在理。
我虽年轻,死了也值了——先就比你见的世面大!”
“唔,”
这是实情,王镇邦点头道,“还有呢?”
“虽说受过一点罪,却比你享福也多!”
小毛子情绪渐渐活跃,神色自若地陪着王镇邦又吃一杯,“再还有一条,我老娘有晚福,如今插金戴银的,你娘呢?”
这是明知故问,王镇邦老娘守寡,不到三十岁就煎熬死了。
小毛子临死前还这样埋汰人,王镇邦不由一阵生气,忽又想犯不上,便笑道:“插金戴银是不假,晚福不晚福还要再看。
你是瞧不上了,三太子坐了天下——”
“你想着害死了我小毛子,你们就能骑着驴过河了,”
小毛子粗俗不堪地说道,“是不是?”
“怎么讲?”
“乘胜(肾)前进嘛!”
小毛子夹了一口菜,嚼着,“其实这是做梦娶媳妇!
康熙万岁爷——你知道么——厉害着呢!”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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