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玛舟车劳顿,才是该好生休息。
倒是儿子,劳阿玛额娘操心了。”
“你这孩子”
乌拉那拉氏眼眶微酸,手上帕子又往对方额间擦拭了几下:“阿玛额娘这份儿心不为你们哥几个操,还能为谁操去”
“你额娘说的是,这当人阿玛的,倘半点心思不操,那成什么人了弘晖只管好生养病才是”
弘晖倚在床上,冲两人略显虚弱的笑了笑,视线往门外游离了一番,身下的被子微微抓紧,半响这才勉强开口问道:
“阿玛额娘,弟弟呢以三弟性子,这会儿早该过来了才是”
弘晖一双清亮的眸子此时正一眨不眨的向床边的两人。
乌拉那拉氏心口一滞,对着大儿子这双眼睛,到底还是如实道:
“放心,方才额娘已经去瞧过了,你弟弟他状况较之你可要强上许多,不过轻烧罢了。”
嘴上如此,可当额娘的哪里真能放心的下呢连太医都模林两可乌拉那拉氏心中发沉,面上还要笑着安慰道。
“是吗那道好,弟弟身子素来比我康健许多,这般也是常理。”
弘晖微微一笑,眉眼愈发的柔和,好似什么大石头落地了一般,连带乌拉那拉氏心中也松快了些许。
弘曦醒来时已是大半个时辰后了,许是觉得早前的太医经验不足,老爷子又派来个胡子花白据说已经退休了的陈御医。
这会儿弘曦除了头脑发沉外几乎再无旁的症灶,晨起吃过药后,还香喷喷的多用了碗莲子羹,一声阿玛喊的中气十足,胤禛几乎瞬间一颗心就好上了大半。
便是陈御医也笑着道:
“阿哥爷身子骨当真不错”
夜里,夫妻二人各自守着个孩子。
“小哥哥”
“大哥好好的”
“大哥”
床角一侧,胤禛着睡觉不甚安稳的弘曦,想着隔壁还烧的火热的弘晖,手上佛珠转的愈发快了起来。
明明数日里未得安稳,可这会儿胤禛却是如何也没有睡意,不知不觉间外间已经点上了蜡烛,胤禛提笔一下又一下的在草纸上写着什么。
“佛告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
旁人都道这些年他是因着皇阿玛旧日批语转了性子,殊不知他真正学会“稳”
之一字还是在弘晖刚出生那会儿。
那些年本就头一回当阿玛,弘晖那会儿身子又弱,甫一生病,他可谓时时担忧,没一刻不怕的,睁开眼第一件事就要摸摸小孩儿的鼻子。
夜里有时一刻也闭不上眼睛,这佛经抄着抄着有时候便是一宿
往后便是弘晖身子好了,这习惯却也留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不大的桌案上已是写满了的纸张。
翌日,弘曦伸手从丫鬟手中接过黑漆漆的药碗,微微仰头直接一饮而尽。
一旁的琥珀却好似习以为常般面色不动,只忙将备好的蜜饯递了过去。
酸酸甜甜的蜜饯入口,总算缓解了几分苦意,弘曦眉头微展,还带着些晕红的小脸复又向一旁侍立着的小叮当。
“大哥今日如何了”
“回三阿哥,好消息啊奴才方才打听了,说是大阿哥身上热度比之前几日已经降下了许多。
要说还是数陈老御医有本事,不过几副汤药下去,人就好了大半儿了”
“真不愧是专门儿伺候陛下圣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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