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姑轻声在张灵柚耳边提醒道。
是了,阿萌在御药房当过差,又是那样机敏,入了全大夫之眼当关门弟子自然是有理的。
“是阿萌?她来过?唉!
只怪本宫一直昏迷不醒,也来不及和她道声感谢......”
张灵柚话音未落,前院便响起了嘈杂热闹的爆竹声响,噼里啪啦得震得里屋都闻得一清二楚,“怎么当差的?不知道本宫平日里爱清静么?大白天的乱放什么炮杖?生了世子就这般不顾本宫意愿了?”
张灵柚只得任由那爆竹声停,才不满地埋怨起来,屋内的人也皆面面相觑,都知道先帝因着希望兄弟和睦,又想让子孙从小熟悉宫闱,便把原本建于街道边的各王府取缔,皇子自一同养育的智安四所出来便直接在宫中入住,宫中无诏不得擅鸣爆竹,以免走火伤及人与房舍,而此刻却公然鸣响,自然是皇上旨意。
张灵柚也立刻想到了这一层,连忙对洪姑道:“快出去问问何事?是不是皇上知道本宫诞下世子了?”
洪姑听罢便搁了玉蓖疾步走出,张灵柚则是被两名侍女搀扶起身,下床静静跪好等待谢恩。
“娘娘!
今儿个皇上大喜!
各宫皆鸣爆竹以示阖宫欢贺之意,奴也是忙糊涂了!
这样大的事不知晓!
奴该罚!”
张灵柚呆呆听完洪姑的转告,头脑中一下子没了想法,只是下意识地朝地磕了三下头,礼节周全地答道:“妾身恭贺圣上大喜,恭贺圣后......大喜。”
说罢便头脑一沉,重重向一旁晕去。
屋内的人立马慌了手脚,众人将张灵柚抬至床榻之上,全大夫取了一旁的医箱便开始施针,张灵柚这一倒极为突然,不过是因为她想起了那圣后不是阿萌,而是那狐媚虚伪的雪茶的缘故,这普天同庆之时,对阿萌,会是多大的打击与寸寸入骨锥心的煎熬呢?
自然普天皆知,木秋萌也不可避免,她早早只身坐于青阳院外,痴痴看着那些皆着新制礼服的宫人在她眼前进出,轿辇已从端门入内宫,吉时将至,新娘子马上便要从青阳院出来,乘着那八抬喜轿至大殿,与那万人仰慕的新郎官行大婚之礼。
她只能看着。
雁狄他,今日便要成婚了。
那些他陪伴她的午后又一次应情应景地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她当时的臆想此刻她还记得,她明白这是她日后天天都会过上的蜜味生活,只要穿上那身吉服,她便再不用如棵植株般静静看着眼前的翩翩少年,便能安心与他相拥入眠了。
阿萌,你看,那个盖着正红宫缎盖头的人,穿着的那身吉服,上面所绣的花纹便是你独自坐在窗边画了一遍又一遍的各色花色样式,那样好看,好看得直刺眼。
没有葵花。
只是没有葵花罢了,自然那张葵花,会被咕咚好好保留在他的寝殿里,还好,没能上了那身,他人的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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