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一个穿着蓝色布衫的小娘子走上前来,给谢景衣沏了一碗茶,一双大眼睛,好奇的偷着谢景衣。
姚掌柜见她不稳重,瞪了她一眼,那小娘子慌慌张张的就走掉了。
“小的只有这么一个闺女,叫姚圆娘,宠得失了礼数,叫少东家笑话了。”
谢景衣了然,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无妨。
姚掌柜的可知晓夹缬”
姚掌柜一愣,认真的了谢景衣一眼,“自是知晓,但自太宗朝,便禁止私自打造花板了。
虽然如今放松了管束,在洛阳等地,有人做夹缬染丝绸,以前我在兴南街做掌柜的时候,有幸见过。”
“历经几朝,会打花板的工匠已经很少了。
而且如今的贵人都织锦织罗,花色精细不说,还不容易出现裂纹;再不济,我们两浙路一带记忆高超的绣娘很多,绣上一条一年景,岂不是更加华美”
“贵人不喜欢穿同样的衣衫,花板再好,未免也于死板,颜色也只是深浅相隔,更何况还有染缬。
偶尔穿个新鲜还可,其余时候,不若做帘幔,还是织花布更受欢迎一些。”
“久而久之的,用夹缬染布的越来越少。
而且一个没染好,好好的一匹绸子就废了少东家突然问这个,是想做夹缬”
谢景衣瞅着姚掌柜的,越发的惊讶,以他的本事,窝在兴南街这么一个卖布的小铺子里,实在是太委屈了。
姚掌柜的像是出了谢景衣的想法,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也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我阿爹以前是大布坊的大掌柜的,我跟在他边上学的。
后来成了亲,内子多年无出,好不容易生了一女家中迫我停妻另娶,我实在是不忍心便跟着夫人嫁出来了。
先前也是在正南街圆娘大了,我想招婿,便请了命来了兴南街,想寻一个老实的后生呐。”
姚掌柜说完,又自觉失言,谢景衣才多大年纪,哪里会喜欢听这些。
可他瞅着少东家生得亲切,便不知不觉的跟竹筒倒子一样,全说出来了。
“是小的失言了。
小的也只是听闻过,并没有做过染缬。
少东家若是想做,得先找一个会打花板的,夫人有一个染布坊,离这里不远,里头有个李师傅,手艺很好,拿了花板让他试试,应该能做得出来。”
“不过小的斗胆一句,夹缬布不太划算我们大布坊也就是薄利多销,不做贵人的买卖。”
谢景衣听完,顿时舒心的笑了。
她原本还想着,要到哪里去寻一个贴心的大掌柜,毕竟兴南街的铺子,迟早要被她做大了去。
赚钱虽然好,但是她日后可是要杭州谢家,将京城永平侯谢家踩在脚下,如何能够只做商户
先如今,姚掌柜便是一个很好的人选。
重情义,人踏实。
“我是想做染缬,但是咱们不染丝绸,染粗布。
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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