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关押了我二十一天的牢房,我没有哭,我的泪腺好像在那个血腥的下午之后一下子堵塞了。
走出看守所的大门。
一辆纯白色的宝马轿车停在马路对面。
唐明明在车里一下子冲了出来,跑到我的面前,似乎是想抱我一下,却犹豫着,终于没有扑过来,只是两手抓着我的胳膊,一边掉眼泪一边忙不迭的说:“海涛……你怎么瘦成这样啊!”
从车里又下来一个人,是左健。
他人还没走过来就朝我喊:“上车!
上车!
咱们聚福楼再聊!”
我上了车,唐明明开着车朝饭店开,一路上左健嘴没闲着,很开心的告诉我说,肖丽娜生了,是个女儿,七斤二两。
他让我帮他想个名字。
我想了一下,说:“让我想名字?你这不是难为我吗?我画画行……现在……恐怕画画也不行了”
我说着,举起我的右手,上面只剩三个手指的布满伤疤的手。
唐明明开着车居然一下子嚎啕大哭起来。
左健的眼眶也湿润着。
于是我们不再说话。
直到车子开到了一家装修豪华大气的酒店。
我被领到一个很大的包间,里面一张足可以坐下十几人的大圆桌上摆了十几盘各式的菜肴。
我爸和我妈已经坐在桌子边上。
看到我进来,我妈连站都站不起来了,老泪纵横的朝我挥手。
我跪在地上,蹭到老妈的身边,不敢伸出残缺的右手,只用左手抓着我妈妈干枯的手说:“妈……儿子让你操心了……对不起”
泪如泉涌,尽管我在出看守所前无数次告诉自己,出来后,无论看到谁都不能落泪。
“儿子呀……妈的肉啊!
……你受委屈啦!
……”
老妈嚎啕大哭着用手不停地摸抚摸我的头。
。
我爸在旁边也抹着眼泪,拉着我妈的胳膊说:“好了,好了,别哭了,儿子这不是回来了嘛!
今天咱们高兴,喝酒!
儿子,来喝酒!”
唐明明没有靠过来,在桌子的对面红着眼睛大声朝门外喊:“服务员!
来两瓶茅台!
快点!”
左健过来扶起我,把我让到我妈身边的椅子上坐下。
我妈拉着我的手,愤恨的哭着说:“他们老杨家一个人都没来!
一个屁都没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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