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宋大人上班路上那六亲不认的步伐、笑逐颜开的表情都被那名专门负责暗中监视他的锦衣卫全部忠实地记录了下来,甚至还画了像。
把监察对象的生活片段事无巨细全部上报是他们的工作职责,这也是他们被人厌恶、畏惧的原因之一。
还没等宋大人把主客司的椅子焐热,这画像便已传到了锦衣卫指挥使项高鸣项大人的手里。
“这姓宋的家里可有什么喜事?”
项大人是个龙精虎猛的中年人,壮硕的身形将飞鱼服满满撑起,此刻他一手捧着画像,一手缓缓摩挲着腰间的绣春刀。
“回大人,据查,其独子宋飞鸢今日大病初愈,应该是这个缘故。”
一位戴着面具的锦衣卫回道,声音像是机械一般毫无感情。
在这人的身后,还有数名与他同样打扮的面具人,虽身形各异,却无一不散发着精悍的武人气息。
“哦,我记得他家遍请名医,病情却毫无好转,今日为何突然痊愈了?他们请的是哪位大夫?用的什么药?”
“今日去宋家看诊的乃是安定门的葛四长。”
“葛四长?就是那个外号很唬人的家伙?他的医术在京城已不算差,但仍然是排不上号的,不然宋家也不会今日才想起请他去看诊。”
“至于用药……说来奇怪,据那葛四长所说,他并未给宋飞鸢施以任何治疗,他是自行痊愈的。”
项大人摸刀的手停了下来。
“有这等事?”
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
“临儿,你又在偷听。”
项大人道。
进来的是一名脸上始终挂着笑容的少年,他一一向屋里的各人问候,最后立在了项高鸣的身边,这阴沉的屋子似乎也因为他的到来而变得明亮了些。
此人正是项大人的独子项临,年方十五,自幼便立志做父亲的左右手,是以项大人有时会把他带在身边,顺便传他些武功和官场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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