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哑然,不肯再说下去。
江破云握住她的手,静静地看着她。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接着道:“后来,他们几人在山林里为财宝而大打出手,不料被埋伏在此的恶鬼盯上,连人带钱一齐被掠入深山。”
“所幸我爹为绂除恶鬼来此,成功地救下了他们。
从此,他们七个,还有那个苏二狗,就认我爹做大哥了。”
叶闯长吁一口气,轻松道:“阿宁,我讲得怎么样?”
无人应答。
她挣开他松垮的怀抱,抬眼看去,现他早已昏睡过去。
“你要我讲故事,是为了分散我的注意吗?”
她用指尖轻点过他的下唇,再抬起时,却染上了一抹血红。
她一怔,望向他紧锁的眉心,心脏抽痛不已。
“你总是睡不好,为什么?”
她将那滴残血碾碎至指尖,抚平他的眉心。
在他昏迷的十几天里,她总是能听到他的哀鸣,有时在哭,有时只是呜咽,有时小声地说着什么,有时又喊着她的名字。
唯有她在,方能安抚他片刻。
领罚的时候到了,叶闯轻声道:“阿宁,我要走了,明日见。”
她在他眉心处落下一个吻,临走到门前,还深深地回望了他一眼。
而庭中木槿凝露,月光如泻,已是夜深。
“卿卿,卿……”
江破云猛然惊起,捂住嘴,撑在床沿,连连喷出几口淤血。
他肩肘微颤,捶着胸膛,盯着地上那滩瘆人的殷红,后知后觉地向身后看去。
所幸她已经走了,他松了一口气,可无瑕真元的反噬愈来愈烈。
他失力一倒,紧攥着胸前的衣料,一手抓住锦被,不住地颤抖着,下唇也被他咬出了斑斑血迹。
良久,待那蚀骨之痛过去,他的全身已被冷汗浸透,只无力地摊在榻上,手打过冷硬的床沿,垂在半空中。
江破云偏头,见那雕花木窗外的木槿静立,堪比梅花更红,像极了那快意江湖的红衣少女,那般明媚,那般耀眼夺目。
人说木槿易凋,松竹长青,而不知竹柏易朽,槿花荣胜。
偏他折时,花开正好。
他撑起身,扶着桌沿,一步一顿地走到梳妆台前,打开了那只木匣。
他的指尖抚过物什的纹路,颈间的红痕尚未消退,又是染上一层不可言说的绯红。
忽地,他身形一晃,双肘撑在桌沿,勉强稳住身子。
那层薄薄的皮肉护不住瘦削的臂骨,磕出了一声脆响。
他双目猩红,盯着铜镜之中的自己,手指探向脖颈正中。
疼。
不是她吻过留下的烙印,是被剑锋贯穿的苦楚。
“卿卿,你又骗我。”
叶闯信守承诺,未向他人说过所见兀梼之事,对于他的问,也只是圆了一个谎,说是让他饮下了大玖墓里的永生之乐,这才死而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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