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厨房倒水喝么?
不知道等了多久,都不见月蕴溪回来,鹿呦搂着小鹿玩偶起了身,出于某种直觉,径直走到窗前。
拉开窗帘,玻璃窗半开着透气,外面的风摇着庭院里的树叶,簌簌作响。
鹿呦撩开被风得贴在脸上的长发,目光投落向庭院里的那间书房。
那里亮着一盏小夜灯,书房外的平台上,橙黄色的光晕里坐着人。
果然。
唯一让她感到诧异的是,那团光影里还亮着一点猩红的火光。
上一次看到这样的景象,还是和陶芯在练琴房谈话的时候。
她也是这般从玻璃窗往外看,然后瞥见到火光忽明忽暗地闪烁在月蕴溪指间。
鹿呦忽然明白,为什么看信报箱的那个夜晚,月蕴溪第一次撞见她抽烟,并没有流露出意外的神情。
因为她们是一样的。
在无法调整不开心的情绪时,会选择用尼古丁短暂地麻痹自己。
鹿呦套上针织开衫,又捞了一件同款不同色的挂在手臂上,将小鹿玩偶夹在胳膊下,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点开陶瓷小鹿的照片头像。
才发现,月蕴溪的昵称有了变化——
从阴影在背面的下弦月,变成了阴影到前面的上弦月,依旧是半明半昧的状态。
鹿呦切回到聊天页面,发了消息过去:【梦游到哪去了?】
经过窗前,瞥过去一眼,依稀能看见那团暖光里又亮了一块属于手机屏幕的冷光。
月蕴溪看着聊天框里的内容,轻笑了声,弧
度微敛时,她回了鹿呦:【吵醒你了么?】
鹿呦下了楼梯,一个字一个字地敲:【你都出去有半个多小时了,怎么可能吵醒我】
屏幕亮,环境暗,还要打字,一路不是撞沙发就是碰到桌椅。
月蕴溪:【一直没睡?】
是会抓重点的。
鹿呦揉了揉被撞疼的膝盖,没再回复,蹑手蹑脚地开门走了出去。
踩着被露水打湿的青石板,一步一步走近,逐渐看清光里的那人,着一身绸料吊带裙坐在蒲团上,抱膝的坐姿,搭在右肩的左手夹着一根细长的女士烟,猩红火光上,有袅袅的烟缭绕在夜色里。
头微偏,视线落在右手抓握着的手机屏幕上,在等一条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弹出来的消息。
小夜灯的灯光十分柔暖,却像是给这样的景象笼了一层寂寥的滤镜。
鹿呦想到了《赎罪》里的绿裙子。
美丽,又空洞,坐姿里有着灵魂的样子。
她分了神,脚步声没压住。
听见动静,月蕴溪倏地转头看了过来。
心情好似面前被风撩拨的池水,在初秋的夜,泛漾出春的涟漪。
“你……”
月蕴溪喉咙都在发紧。
鹿呦边走过去边回应:“我什么?”
月蕴溪将手中的烟揿灭在平铺的湿纸巾上,扫了眼她抱在怀里的玩偶,滚了滚喉咙说:“不在屋里睡觉,出来做什么?”
鹿呦没回答她,反问道:“你呢,不在屋里睡觉,出来做什么?还穿这么少,不怕感冒么?”
踏上平台,走到她身边,停住,低头,对上月蕴溪的视线,递过柔软的开衫。
好似这就是她出来的原因。
月蕴溪接过,穿到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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