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我和苗凯。
我看着楼梯,他看着我。
我不敢回头看他。
夜太寂静,就像多年前的小城。
我说:“上楼吧,我带你去天台。”
天台上看得到海的远处稀薄的光。
我习惯性地坐在秋千上。
苗凯点了一支烟,烟头在他的呼吸间明灭。
这样的浅薄的光亮,让我们看不清彼此的眼神,给了我们一堵无形的保护墙。
海的声音,一浪接一浪地涌来。
海是没变的,那年的小城的寒冬的海,这年的香港的初春的海,听上去都是那么磅礴伟岸摧枯拉朽。
懦弱的变化的是人,那年敢在大年夜打电话到我家里表白的苗凯,那年敢在家人监视下逃出去和苗凯见面的我,早已消失在岁月的缝隙里,再也见不得阳光。
苗凯抽完半支烟,转向我:“你这些年,就这样一个人?”
我:“习惯了。”
“为什么不再找一个男人,好好结婚?”
“比我强的不会喜欢我这个年纪,比我弱的我又不想找个负担。
生孩子就要照顾,分了我的心,写不出好作品。
不生孩子就容易冷清,两个人扛不住平淡的日子,还是会分道扬镳。
人的一生说长也长,说短也短。
懒得自找麻烦。”
“你真不会聊天,你就不能说你在等我吗?”
他带着戏谑的口气。
我是在等他吗?连我自己都不确定。
人很容易活着活着就忘了为什么活着。
“这么多年了,除了你的样子,我并不了解你。”
我说的是实话。
他没找到烟灰缸。
我家没有烟灰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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