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宁帝,温和谨慎,仁慈宽厚,初见时也是举止温润,眸色宁和。
而上次受伤清醒后,在宁帝睁开眼的刹那,严静思竟从他眼中捕捉到了明显的戾气,性情也明显深沉内敛了许多。
如果说之前的宁帝像是一池静水,那么伤后接触到的宁帝,更像是看似平静、实则暗藏汹涌的海。
这绝对不是错觉。
严静思对自己看人的眼光非常自信。
但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了宁帝性情的剧变,她没有兴趣也没有必要知道。
好奇害死猫,人生中最大的风险,就是去探究不必要的好奇。
宁帝已然是这样,她要做的,便是进入这样的宁帝的利益统一阵营里,成为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至于恩宠什么的,抱歉,上辈子她就不相信什么忠贞不渝的爱情,现在和一个后宫三千佳丽尽合法的帝王谈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她严静思自认没那个能耐。
“皇后娘娘安危,皇上时刻心念之。”
左云一板一眼回道。
严静思唇角含笑,“皇上是这般说的?”
左云诚实回复:“正是。”
严静思唇边的笑意愈甚,心里想的却是:为了表示诚意,姑奶奶可是亲自上阵点燃导火线,宁帝那家伙能不在乎我的生死吗?!
龙鳞卫最大的好处是:好用,省心。
在严静思面前刷了一次脸,后续任何安排都不用别人管,和这样的人搭档,康保险些喜极而泣。
龙鳞卫分明卫和暗卫,配合轮值,再加上康保原安排的守卫,一时间严静思身边的防卫可谓滴水不漏。
因情况特殊,左云率领的这支龙鳞卫除去了标配装束,换上了一般守卫的服甲,因而别馆里的人并没有察觉到异常。
“娘娘,昨夜明泉暗中赶到东庄见了吴达,随后庄中护院出现调动异常。”
一清早,马云将最新动向禀报于严静思。
“自从那日娘娘接下廖仲亭的诉状起,短短几日,县衙就接到了十余桩状告侵地的案子。
民怨渐起,祁大人再有三五日便可到达永安县境内,皇上的御辇也已离京,明泉他们,恐怕是要坐不住了。”
康保得以从保护皇后的重任中分出精力,愈发密切关注永安县的动静。
“看来,极有可能就是今晚了。”
严静思看了眼窗外阴沉的天气,这场雨憋了两三天,一旦下起来,怕是短时间内停不了。
月黑大雨夜,还真是杀人灭口的好时候。
“娘娘不必担心,末将们定会护得您周全。”
皇后娘娘的怯懦胆小,左云身为宁帝身边备受重用的龙鳞卫千户,自然也是知道一些的。
“本宫相信你们。”
严静思担心的并非自己,“康保,蜓山那边可安排妥了?”
“娘娘放心,奴才下午亲自跑一趟。
只是......”
康保自是信任龙鳞卫的实力,但这等性命攸关时刻,他仍不放心离开主子身侧。
严静思看出他的犹豫,宽慰道:“你尽管去,蜓山没有纰漏,才不枉费咱们冒着一次险。”
“奴才定不负所望!”
康保看向左云,道:“左千户,那个孔管事,应该不是个简单人物,请务必小心提防。”
马云了然颔首,“应该是个行家里手,不过尚在龙鳞卫可控制范围之内。”
康保:......
武力值不同,果然是不能愉快聊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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