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太后斜了廖太妃一眼,冷笑道“你心里在编排哀家什么呢担忧哀家为了静妃,会出手整治婉妃”
廖太妃心头一跳,面上若无其事的笑道“姐姐又不是那等糊涂的,岂会做如此有伤母子之情的蠢事儿”
婉妃是皇上的心肝肉,出手对付皇上的心肝肉,可不就母子离心
郑太后哼了一声“你果然在编排哀家。”
她以手掩唇打了个呵欠,脑袋在引枕上蹭了蹭,淡淡道“哀家是想借静妃肚皮保住郑家的富贵,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果真成不了事,也不过是天意如此,哀家又何必强求”
顿了顿,她又哼道“哀家连先帝的心肝肉都懒得捥,又怎会去捥儿子的心肝肉”
廖太妃扯了扯嘴角,先帝活着的时候您是没捥他的心肝肉,但先帝一死,您就将那心肝肉赶去守皇陵,每日在先帝灵位前被个膘肥体壮的汉子强干,还将她跟前夫的女儿选进宫来当人质,免得那心肝肉自尽。
这可比直接捥心肝肉都可怕。
要知道先帝的心肝肉小郑太妃,跟郑太后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姊妹。
在后宫这座大
染坊,能熬成太后的,岂有良善之辈拼的就是谁够狠罢了。
廖太妃笑道“姐姐是甚样人儿,我岂有不知的”
就是因为太知道了,所以早早的选择了投诚,不然哪有她的活路
“难得哀家说几句实心话,偏你不信。”
郑太后哼了一声,也没再多说,扬声朝外吩咐了一句“冲两碗桂花藕粉来。”
今儿坐班理事的地儿正式挪到了绛雪轩。
庄明心从慈宁宫出来,回钟粹宫用了早膳,还眯了半个时辰的回笼觉,这才从容的走去绛雪轩。
今儿来批条子请太医的宫人甚多,而且大半都是来自寿康宫。
寿康宫里住着数位先帝的妃嫔,如裴太妃这般住着正殿、手里又有银钱的还好,并不缺取暖的炭火,旁的太妃太嫔们可就没这样的待遇了。
上了年纪,屋子里又冰窖一样,衣裳也不够厚实,可不就冻病了
倒不是先前掌管封印的卫贤妃克扣,也并非郑太后授意,乃是因为份例原就如此。
年轻宫妃们,有家里银钱支援,或是皇上的赏赐,自然不将份例在眼里。
年老太妃太嫔们,一无家里支援,二无皇帝赏赐,全指着那点份例过活,还得不时的拿银钱出来打赏宫人,可不就捉襟见肘
不打赏宫人宫人都是势利眼,若半点油水都没,谁还肯尽心伺候只怕连个热汤热菜都吃不上。
不然宫妃们为何争先恐后的往上爬,人人都想生个皇子下来若不如此,年老时能依靠谁
从李连鹰口里听完了原委,庄明心陷入沉思。
她最不得老人小孩受苦,见这些太妃太嫔日子如此难过,下一场雪就病倒一大片,着实有些不落忍。
若要另拨银钱到寿康宫,说服毓景帝容易,说服内务府难,总管内务府大臣钟炀必定会趁机参自个一本,扣她个“牝鸡司晨”
的帽子。
别贵妃还没混上呢,就连妃位都给弄丢了。
况且此举也不讨郑太后欢心,寿康宫那些妃嫔,也是郑太后这个宫斗总冠军曾经的竞争对手,不对竞争对手落井下石就算她仁慈了,哪能待见欲对她们施以援手之人
也就是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皇后之位有多重要。
皇后
乃一国之母,体恤太妃太嫔乃是她的仁慈,任谁也说不得不是。
妃子就不同了,哪怕是贵妃,说到底,也只是毓景帝的小妾,即便掌着凤印管着宫务,也名不正言不顺。
琼芳怕庄明心犯傻自掏腰包给寿康宫买柴买炭,忙劝阻道“娘娘,您可别多管闲事,损失银钱是小事,惹恼了太后娘娘就糟糕了。”
庄明心自然不会自掏腰包,那三万多两嫁妆银是她的底气,断不可能随便与人。
不过对于解决寿康宫困境的法子,她已有了思路,只是现下时机还不到,只能先督促太医院及时给予诊治,好让她们撑过这个冬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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