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脚的长脸涨红,紧握住受伤的右掌,倒退三步。
二十天前的夜里,满春阁的红牌之一云裳姑娘,为棺材板疗伤。
那伤处着力甚深,若非棺材板体魄强健,寻常人早已伤入肺腑,去掉半条命了。
「铁家的人如此厉害,要是再来你怎么办?」
「今天打伤我的人叫做铁脚,一对脚苦练铁布衫多年,连铁柱都可以踢弯,不过……」
棺材板年轻而沧桑的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
「一个人如果自恃铁脚无敌,大概拳头不会也是铁拳吧……」
云裳姑娘忽然双腮飞红,兴奋地说道:「你来我们这里这么久以来,头一次看见你笑,并且说了这么多话咧!
」
半年前,棺材板来到满春阁,极为沉默,问他姓名也不回答,终日似乎有着心事,眉头深锁,老是板着一张脸。
店里的人于是称呼他为棺材板。
原本八分醉的棺材板,箭一般,笔直衝向受伤,而且受惊了的铁脚!
将他撞翻倒地!
黝黑的拳头雨点般落在铁脚的身上!
铁掌却在一旁漠然地注视着。
其实铁掌与铁脚并非亲兄弟,也不是同门。
铁掌出身湖州铁鸢门,一双铁砂掌可以开石裂碑,现任铁家少爷贴身打手,月薪三两白银。
他对于铁脚比他资浅却与他同薪,早有不满。
铁脚已经不会动了。
棺材板沉重的躯体坐在铁脚身上,转过身来,与铁掌对视。
脸有点红,但呼吸并不怎么喘。
对一个体内刚刚饮进大量酒精,歷精激烈的打斗,而且前半场其实是被打得蛮惨的人来说,铁掌不禁对棺材板的体能暗自吃惊。
不过这分过人的体能,并未为棺材板带来荣耀。
两年前,鲁州黑熊军招收新兵。
一年十个月前,祁田郡武考戎衣士。
一年半前,朱砂门开馆招新。
一年三个月前,祁田郡首富汤大户徵求护院。
棺材板都有去参加,但全部槓龟。
其中戎衣士武考初试,绕郡长跑二十里,棺材板跑得第一,而且打破歷届纪录,但面试时还是遭到淘汰。
不论体能有多强,独臂就是残废,残废怎么可能录取维护社会治安的戎衣士。
朱砂门本来十分爱习棺材板的体格,认为是极佳习武材料,但少了一臂如何习成朱砂拳法。
在惊异于棺材板超凡体能的同时,铁掌却对于棺材板的眼神感到讶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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