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一次次的伤怀都落在了沈青的眼里,即便年少如她,也开始对情感有了更深的理解和不解。
笔墨尽书人间事,一派清流皆傲骨。
几时,师父的身姿也不似从前笔挺,像是被叫“世俗”
的横梁压弯了。
春禧堂里很快闹成了一片,很多人嚷嚷着退票退钱,韩子默寂寥的下了楼,而在离开春禧堂之前,他遥望了那个戏台一眼,竟鬼使神差的走向了台后。
台后亦是一片混乱,梅春生自废舌头,无疑春禧堂的台柱没了,春禧堂的堂主气的哆哆嗦嗦的指着梅春生。
“你还想要身契?你本就是吃这碗饭食,还想让人高看你一眼不成?你知道春禧堂有多少达官显贵的戏迷,今日那个翀王,人家随便一只脚,就能把我们碾在脚底……”
梅春生坐在自己的妆台前,嘴角的血渍还未干,两耳不闻。
他面无表情的抹着脸上的油彩,脸上一半花彩,一半素净,油彩下面的面容竟是那般的温和儒雅。
“这几年……我为春禧堂……赚的也是盆满钵满……”
看着堂主骂累了,梅春生便张了嘴,用含混的声音吃力道,“你放我自由……我分文……不要……净身出园……”
堂主愣了一下,面上忽而缓和,“当真?”
梅春生卸下了头顶上的各式花簪头冠珠钗,像是卸下了多年来的负担一般。
他点了点头,取了妆台上一支画妆面的朱笔,以红色油彩为墨,以身上的一方白绢为纸,粗粗的写了一行字又按了一个手印,交给了那人。
那堂主接过看了一眼,让旁边一个弟子去取身契,终是叹息一声,摇摇头,离开了。
梅春生这几年每场戏都爆满,来人不是权贵就是富商,因为怕触及这些人的脸面,所以那些打赏的钱财都以梅春生的名义,锁在了园内一处暗厢。
日积月累,那些钱想必可以买的下十几个这样的梨园了。
他已然废了舌头,前途尽毁,对这堂主来说已经没什么价值了。
这样的结局,是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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