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甩脱了,我再差人送你回去,你留心些这孩子的气息。”
是华神医的声音。
她四下搜寻,除了在自己身侧好奇打量的男童,什么也看不见。
半空里有一女子悲声到:“求神医救救我家小七,呜呜呜,他才不到五岁啊,妾身、妾身给您磕头了!”
下坠了许久,簌簌风声之中,身边同她飘着的小男孩的灵魂,歪着头眨巴着大眼睛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就听有人说到:“袁夫人请放心,此处不需虞太医在此,且让老朽的徒弟先送他回府,老朽这就为令公子施针。”
小男孩看着熟悉得紧,眉目间竟是那袁无错幼年时的样子。
她心惊不止,张开嘴要问他,嘴里竟灌满了风,不出一丝声音来。
只见那孩子也伸出手来要拉着自己,却忽而周身金光环绕,然后咻地就像被人扯走般消失了。
接着是一阵淡淡的熟悉又安心的味道,半空中传来袁无错冷冽的声音:“敢动我的人,真是找死!
他太子的位置便是多坐一日,也是多余!”
她继续往下坠,身下是大片无边无际的金黄色麦田和蜿蜒不断的如同一条玉带般的彤江,空气中传来麦香和新面的味道。
侧过脸去,看到早已过世的父亲薛毅在手边的一朵云上慈爱地望着她微微笑,风吹得他的月白衣袍随风而动,好似一只遗世独立的仙鹤。
阿爹,竟是阿爹。
她着急地挣扎着,伸手想要抓住那朵云,却抓了个空,身子往下越坠越快,眼看父亲被云朵遮住,也看不见了。
她眼泪被风吹着一颗颗往上飘去,耳边传来一声:“好孩子,别怕,别哭,阿爹总是护着你的。”
一夜思亲泪不止,天明望山又复收。
蓬山云海无觅处,别君七载又一秋。
一阵梵音从四面八方而来,震耳欲聋,叫她加下坠。
“阿爹——!”
她用自己最后的力气大喊了一声,瞬间灵魂直坠回身体里,她动了动眼珠,只觉得浑身像是被汗水浸透了,这才捏拢五指,醒了过来。
耳廓里还积着泪水,睁开眼便看着虞氏心痛地拿着帕子在为她擦着泪。
“好阿初,你可醒过来了。
阿娘,阿娘都快担心死了……”
虞氏听她醒来前梦中唤的那一句阿爹,悲从中来。
她失去了第一个孩子,失去了丈夫,现在无比害怕会失去这个女儿。
虞氏不断地眨着眼睛想将眼泪挤掉,但眼泪又不住地涌出来,模糊着她的双眼,叫她根本看不清刚刚苏醒的女儿的表情。
“阿娘,别怕。”
薛云初抬手擦拭着虞氏的眼泪,她的身体有些脱力,虚弱地道:“方才梦见阿爹了,他很好,他说会一直护着我们。”
虞氏泣不成声,哽咽得根本说不出话来。
“阿娘,无论生什么,阿初都是您的女儿,是阿娘将我从一个病弱得只剩一口气的婴孩养到会吃饭,能走路;是阿娘与舅父舅母将我养这么大,阿娘永远是我的阿娘,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改变。”
她轻声安慰着虞氏,嗓子因为高热过后还有些沙哑。
一时间叫虞氏情绪上来,将她紧紧搂住。
凌双双站在虞氏后面,无声地哭得眼泪哗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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