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刚登基不久,朝堂根基尚不稳定,若是拧着脾气一意孤行,不但会叫众臣失望,也会让那些蠢蠢欲动的诸位皇叔们有机可乘。
裴敬竭力劝他,他不听,她也私下劝他,他也不听。
不但不听,还生气,大闹脾气,说是她跟裴敬如今只向着别人说话不帮他说话。
想想那时候,他虽则年轻,可也有二十出头的年纪了,行事说话,却还那么孩子脾气,那么轻率。
想当初,她不是不爱他,她只是不敢爱,也不能爱。
或许,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对他的那份感情,到底是什么。
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多多少少,是会有些感情在的吧?
只是,她不是一个会为了个人感情而不顾大局的人。
何况,她本身也是不想呆在皇宫里的。
她想着,若是当年陈贞贞那个身份没了,在皇宫里彻底消失了,这一切的困境争执,就全部都没有了。
所以,她便精心布局谋划,最后终得逃脱。
原本以为,会一辈子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只过自己清静的小日子。
却不晓得,十多年后,她还是回来了。
阿妧毕竟是皇家血脉,她又是这么的喜欢做发簪,也有心想做出一些名声来,她不想拦着。
因为她知道,快乐是件很重要的事情,她只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做她喜欢做的事情,只希望看着她开心,至于旁的,一切不是还有她么。
她想着,若是当年她假死的事情真被揭露了出来,她大不了就是一死。
她死了,阿妧又是那样的身份,就算有些人有心想挑事,也是由不得他们。
“娘,您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女儿都叫您好几声了。”
唐妧就是觉得母亲有些不对劲,总走神,不晓得是不是什么伤心事情,唐妧挽着母亲手臂道,“娘,女儿会一直陪在您身边的。”
她笑起来,把脑袋往母亲肩膀上靠去,开心地说,“夫君对我可好了,我在婆家一点气都不必受,老太太对我也很好,她真的是个很慈爱又明事理的老人家。”
歪头想了想,然后捂嘴道,“说句不孝顺的话,反正,比我们家老太太老伺候多了。”
“你这话要是叫你奶奶听到了,有得你受的。”
陈氏也笑,抬手轻轻摸着女儿头发,“那你那公公跟婆母呢?还有你那妯娌,小姑,二叔二婶,有没有刻意为难了你?”
唐妧使劲摇头:“没有,我一般只去老太太屋里坐着说话,其他人,见到了,也只是客客气气的。”
陈氏望着女儿问:“不给你婆母请安?妧儿,就算那侯夫人不是你亲婆母,但是该有的礼数,还是得有的。
不然,叫人家抓住了把柄,往后戳你脊梁骨。”
唐妧道:“开始的时候,其实我是去过的,不过,她似是有些刻意为难我的意思。
老太太知道了,赶了来,将她训斥了一顿。
后来她差了丫头来与我说,以后不必每日晨昏定省了,老太太都不拘束着小辈,她也不敢拘束。
总之我也不想去,便顺水推舟应了。
侯爷根本不管后宅的事情,老太太又护着我,她倒是没有再为难我。
至于二奶奶黄氏,倒是个性子很好的人,我与她说得来。
偶尔的,她也会带着瑶瑶来我院子坐坐,瑶瑶被她教得也很懂事,我打算,等瑶瑶五岁寿辰的时候,精心为她设计一个镯子。”
“见你这样,娘便安心了。”
陈氏就算不信赵家旁人,赵老太太跟赵骋,她自然是信的。
想当年,赵老侯爷还在的时候,她也是有幸见过一两回。
赵老侯爷为人耿直而又刚正不阿,并不畏惧突厥铁蹄,上了年岁,还领军往漠北镇压外敌,单是那份傲骨,便值得人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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