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人赶到刘家时,眼前的景象宛如噩梦。
刘家那原本的屋顶,此刻塌陷了大半,瓦片、泥土、碎木散落一地,混合着雨水,在刘家屋子里成了一滩又一滩的泥泞。
屋内,黑暗浓稠得化不开,孩子的哭声、大人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声声揪人心肺。
二大妈被压在一堆碎木之下,刺鼻的尘土味混合着雨水的腥气扑面而来,呛得她咳嗽连连。
她的手臂艰难地伸着,试图抓住什么,粗糙的木刺扎进皮肤,带来钻心的疼痛,可她全然不顾,嘴里呼喊着:“光齐、光天、光福啊,你们在哪……”
声音颤抖而绝望,已带着哭腔,雨水顺着她满是尘土的脸滑落,分不清是雨还是泪,咸涩的味道流进嘴角,她却无心在意。
每喊一声,嗓子都像被撕裂一般,可她不敢停,生怕一停,孩子们就彻底消失在这黑暗里。
刘海中倒在墙角,头上鲜血直流,温热的鲜血涌出,瞬间被冰冷的雨水稀释,染红了身边的泥水。
他眼神惊恐又迷茫,平日里那副爱端着的架子早已荡然无存。
头部传来的剧痛让他头晕目眩,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他双手在空中无力地挥舞着,想要撑起身子,可每次一动,受伤的部位就像被千万根针扎着,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只能一次次因伤痛和疲惫倒下。
嘴里喃喃自语:“完了,这下全完了……”
那声音虚弱得几近消散在风雨声中。
老大刘光齐还算清醒,沉重的粗木压在背上,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肋骨处传来阵阵钝痛,仿佛要将他的胸膛压垮。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和雨水混在一起,流进眼睛里,酸涩刺痛,可他顾不上擦拭。
他拼尽全力用身体护住了弟弟刘光天和刘光福,耳边是弟弟们惊恐的哭声,声声敲击着他的心。
他咬着牙,一声不吭,只是不停地安慰着两个弟弟:“别怕,哥在这儿,一定会有人来救咱们的……”
每说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可他知道,此刻他就是弟弟们的支柱。
刘光天和刘光福躲在哥哥身后,哭得喘不过气来,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雨水打湿了他们单薄的衣衫,寒意一点点侵蚀着身体,冻得他们手脚冰凉。
刺鼻的尘土和血腥气让他们几近窒息,小小的心灵被这突如其来的灾难彻底击垮。
刘光天哽咽着说:“哥,我怕……”
声音带着哭腔,颤抖得厉害,双手紧紧地抓着哥哥的衣角,仿佛那是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
刘光福更是泣不成声,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只能无助地往哥哥怀里缩,满心的恐惧让他连话都说不完整。
救援的人们看到这一幕,心都揪紧了。
何大清率先冲了进去,大喊道:“大家别慌,先救人!”
声音坚定有力,穿透了风雨和哭喊声。
众人立刻响应,有人小心翼翼地搬开压在二大妈身上的木,每挪动一块,都生怕再给她造成二次伤害,双手触碰着潮湿冰冷的碎木,心里默默祈祷着千万别伤到她。
有人扶起受伤的刘海中,用临时找来的布条帮他包扎头上的伤口,雨水打湿了绷带,血很快又渗了出来,看着那不断渗出的鲜血,大家心急如焚。
还有人合力抬起压在刘光齐身上的粗木,刘光齐疼得闷哼一声,却强忍着没叫出声,众人纷纷为这孩子的坚强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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