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迷蚩道:“臣蒙圣上大恩和四太子提携,无以为报,今我大军被潞安州所阻,久持不利,臣纵观全军,皆冲锋陷阵之猛将,而能言善辩者极少,臣不才,愿为破城尽绵薄之力,若有差池,请四太子善待臣的家人。”
兀术知道哈迷蚩说的没错,自己麾下的战将勇猛有余而计谋不足,巧言者更是少之又少,此番送信进城,能否骗得陆登,关系到战事的成败,而能担此重任者军中唯有哈迷蚩一人。
兀术看了看哈迷蚩,知道他已下定决心,且这也是个破城之计,便不再多说,道了声“军师保重”
。
哈迷蚩微微一笑,向兀术辞行:“臣告辞。”
说完转身而去。
哈迷蚩寻得大军联营角落小门而出,兀术目送一程,回帐中静候。
出得营门,哈迷蚩捋了捋山羊胡,自语道:“陆登啊陆登,今日就让我这个‘赛诸葛’来会一会你‘小诸葛’。”
哈迷蚩现今只当自己便是赵得胜,他藏好书信,绕道而行,往潞安州城门而来。
一路上,他反复斟酌着自己的说辞,想象着陆登会问他什么,他又如何作答,提醒自己要做到滴水不漏,因为他知道,哪怕是一丁点的疏漏,都有可能被心思缜密的陆登察觉,到那时,自己的下场可想而知。
哈迷蚩一路走来,早有城上守兵看见了他,虽是一个人,也不敢怠慢,数名弓箭手箭在弦上,对准了哈迷蚩。
哈迷蚩自然知道自己的处境,他来到潞安州城下,见吊桥高举,叫道:“在下有要事求见陆节度。”
自战事开始,陆登便一直与将士同在城上,看见有人来,心中纳闷:百姓都已进城,连日来不曾再有出入城池者,这来人又是谁呢?见只有一人前来,又说有要事,陆登想问个究竟,便命人放下吊桥。
哈迷蚩走过吊桥,来到城墙下。
但见城门紧闭,哈迷蚩正想着怎么进去,却见从城头上放下一个大筐来。
哈迷蚩明白这是要吊他上城楼,心想这陆登果然谨慎,自己若想见到陆登,用计赚他,唯有照做,无奈之下只好坐到筐里,任守城军士往上拽。
本以为就这样吊上城楼也好,不成想吊到离城头丈时停住了,大筐悬在了半空,这时陆登从城垛探出头来问道:“你是何人?来此作甚?”
哈迷蚩虽然已有了心理准备,但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被放在筐里,悬在空中答话,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哈迷蚩难免心中打鼓。
不过听到陆登的声音,他提醒自己必须冷静了下来,于是哈迷蚩定了定神,说道:“小人赵得胜,奉我家老爷韩元帅之命,送书信与陆将军,”
陆登回想韩世忠身边确似有一个赵得胜,只是自己对其相貌声音早已没了印象。
前些日自己曾修书请兄长韩世忠发兵驰援潞安州,多日过去,只打听到贤侄韩尚德曾领兵来救,却被金军击退。
如今,潞安州内无粮草,外无救兵,已是危在旦夕,此时兄长又遣人送信,莫不是事情有了转机?想到这,陆登立即吩咐兵士将来人吊上城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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