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平和心绪,寡言少语,然而紧闭的房门会被人敲响,烦心之事不受控制地砸在她身上。
分明她已放平心态,可对方却字字句句戳人心肺,让她难以容忍。
在这一点上,错的是谁,她不知道。
七星在天,人囚于血肉之躯,便不能逃脱七星控制。
无人能够免于命运磋磨。
即便她能掐会算,也不能躲过,所以她有那样血淋淋的往事。
有了上次的教训,裴行川不会再浪费精力,然而这次出现在他面前的不是豺狼虎豹,不是尖刀利剑,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她一身青衫执伞独立,素来沉静的眸中涌现杀意,笑容冷而无情,“我说过,若是你犯下弥天大错,我会亲手解决你。”
他看着她,近乎喃喃;“可是我犯了什么错?”
“你活着就是错。”
仅此一言比尖刀利剑还要致命,他一阵眩晕,身形微颤,长指几乎握不紧剑。
“可是我的生命还未到尽头,你如何知道我这一生是错的?”
回应他的是一片沉默,因为这是一个连他自己都回答不了的问题。
真正的谢云生也许也答不出来,因为他知道她也没有特别信任他。
即便同行数日,几经生死,他们仍然是陌生的。
看着眼前人清冷的眉眼,他忽然弯唇笑了,“师父,其实如今我现,权势名利没那么重要,受人尊重也没有那么重要,因为心是空的,像破碎的花瓶,多了少了都填不满。”
眼前之人自然无法回应他,他顿了顿,眸光深幽,“可是在你身边,心好像不空了。”
“所以哪怕是你要杀我,我也不怕,只要你不弃我而去。”
话音落下的刹那,眼前人烟消云散,裴行川撩起眼皮,望着静谧的周遭,眸光梭巡,终于在斜后方现谢云生的踪迹。
她微闭着眼眸,眉头紧蹙,仿若被巨大的痛楚笼罩。
没有人能料到,被困在此处的是谢云生。
裴行川快步走到谢云生身侧,隔着衣衫捏着她的手腕,感受着那紊乱的脉搏,心口一滞,连声唤着她的名字,长久的静默后他将她拦腰抱起,小心翼翼扶着她靠墙坐下。
元白始倏然掀眼,连忙走过去,“怎么了?”
裴行川没有回应他,只问:“有火吗?”
元白始摸向腰间的火镰子,在要拿出来时随口问:“你要做什么?”
裴行川并未回答他,他瞧见他眼底深重的墨色,心中微惊,“你要烧了这些画?”
一问出来,他便知晓自己猜得不错,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将火镰子给他了,道:“门主没醒过来,是让人意外,可在此处定不会出人命的,你且等等。”
“我等不了。”
裴行川声音冷沉,不由分说从他手中取走火镰子,“一切后果我担。”
见元白始仍不同意,他道:“我会去到楼顶帮你取玉丹天叶,但现在,你不要阻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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