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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成衣局时,李星禾依旧跪着。
赵斯年不搭话,径直进了正堂。
花清洛回来了有些时辰,瞧见赵斯年没事人一样把过错全给李星禾一人挑,便白他一眼,不过除此再无其他。
赵斯年才进东厢,扑通就跪地上,虽没有言语,姚师傅也知他是在为李星禾求情。
不过又实在为着他的轻狂举动生气。
猝不及防,姚师傅一剪刀挥过去,在赵斯年眉心划破一道印记。
赵斯年怕得闭上眼睛,再睁开时额头已有血滴渗出。
“你干的这些混账事,都是要命的!”
姚师傅盯着剪刀尖,目光锐利。
肉积到颧骨上,越发凶狠起来。
“知道。”
赵斯年低着头,瞧见第一滴血在石板上铺开,像是渗进青石板中一样,再无痕迹。
姚师傅挥剪从黑檀柜台上扯下一块红布,丢过去赵斯年那边。
他明姚师傅的意思,抬手系在额前。
“你母亲怎么说的?”
“只管开剪。”
“视死看生本就不是什么好事,世间事要看得明白,就得舍得下世间人还有你,到哪都成得了累赘。”
姚师傅又抬出工具箱,费力后喘口气才道,“不过这样也好。
罢了,叫那混小子过来。”
赵斯年急忙起身,踉跄着出东厢,因是跪久了腿麻,所以扶着门框看向门外。
李星禾抬眼,迟疑顷刻,便明白了赵斯年的意思,小心地朝屋里走来。
花钿提着没过脚踝的百褶裙迈出西厢门槛,正遇见迎面走来的赵、李二人,便吼吼吼地笑几声,“吆,赵斯年这是要揭竿而起呢。”
花清洛不搭话,只管把算珠拨得啪啪作响,拢算着近日账目。
花钿调剂无果,倒叫自己难堪,尴尬地笑了笑,“是要开剪了?”
“恩。”
赵斯年回应。
花钿不再多问,趴到柜台上小声询问花清洛太平坊的事情。
花清洛收起手头的活计,“统共就三个目击者,死了两个,一个被吓得不清,疯言疯语的没听出什么故事来。”
“那……人都是怎么没的?”
花钿问得很谨慎,讲话间也不忘负阴抱阳。
“天枢桥上的事,说是淹死的。”
花清洛瞥一眼东厢,继而又讲,“听那疯汉浑说,是听到孩子哭才下的河道。”
“哎呀!”
花钿被吓一跳,脸上顿时没了笑,反倒有些生气,“你再胡说,我可恼了。”
花清洛不屑,翻出个白眼便不再去理会花钿。
翻出记档册来,只顾对着自己的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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