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定定神,端望着棋盘,极力平复心态。
敌强我弱,只能智取不能强攻,一定要小心谨慎步步为营等候时机反攻,避其锐气,攻其薄弱。
凭他棋艺再高,总也是破绽可寻,他锋芒毕露长驱直入的出招,怕根本不拿她一个小女子放在眼下。
棋子在指尖一揉又蜷握在掌中,故作凝思状犹豫不决。
锦王有些焦躁不安,似没耐心同她拖延,又碍于身份不忍去催促。
她小心落子,锦王却不屑一顾的信手出棋,随后悠然的探身向窗外沧流河渡口方向看去。
看来锦王和她一样关注另一盘搏杀的“棋局”
,十五箱伺机出城的黄金就要从水道离开凤州城。
“殿下,殿下!”
一阵匆促的脚步声上楼,昭怀指间的棋子扔回匣中起身。
苏全忠径直奔向昭怀喜不自胜地禀告道:“启禀殿下,棺椁来了!”
话音才落,一眼瞟见锦王对面的端坐的她,瞠目结舌不知所措。
锦王摆摆手道:“知道了,去吧。
小心行事!”
她手中托着茶盏,也如锦王一样用盖碗轻轻匀着漂浮的茶叶,极力掩饰心中的不安。
窗外悲声响遏行云,麻衣孝服白幡招展的一队人马缓缓涌向渡口,楠木棺椁十分气派,抬棺木的人都多出寻常的一倍。
混乱的喧嚣声哭骂声,官兵的吆喝声,送丧队伍被官兵团团围住搜查,黑压压围观的人群集聚渡口。
“殿下!”
春晓落子完毕温然提醒,他漫不经心的目光从窗外收回,扫一眼棋盘,拈起黑子信手落棋,也不多去思量,仿佛胜券在握。
一来二往不过几步后,锦王再拈子刚要落棋,扫了眼棋盘陡然一惊,身子猛然正了过来,端坐去重新审视眼前的战局,不知不觉中已经是面目全非。
再回想春晓前面下的几步,心里才暗自叫苦,这小女子原来步步为营,已经下好了埋伏,引他入瓮,都怪他大意轻敌了。
心头一凉,怕是万马军中的战场上都没如此中计惨败,抬头端详眼前静若水仙清雅出尘的春晓,依旧是低眉敛目谨慎的审视棋局。
他目光露出惊愕,薄唇微动却没说出话,似乎骇然在眼前战局的突变,一时没了主张。
“冰凉酥口的梅花乳冰沙一盘。”
小二吆喝着举了碟子上楼来。
立在一旁的九一公公干咳了一声,锦王微怔,抬手示意将冰沙放在春晓面前,怯怯地望了奶公一眼,随即讨好的一笑,那神情如个做错事的孩子。
春晓记起才上楼时主仆为这碗冰沙的争执,也就却之不恭了。
奶公这才面色微霁。
“小二,渡口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吗?”
昭怀随口问,目光却是看着她,满是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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