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终究无法抵御寒风,日复一日,她发起了高烧。
饥寒交迫,她脑海里闪过慕司卿穿着一身黑袍,面无表情的模样。
自那日遇见锦绣和他之后,唐婉月再也没见到过他。
她每日为了几口饭,听到别的乞丐说哪户人家倒剩饭都争着抢着跑过去,倒是有几次从别的乞丐嘴里知道他被封为了太子。
当时那名乞丐这么说道:“当初最不受重视的慕王爷被封为太子,现已权倾朝野。
原太子被废,那些曾风光一时的皇子们,现如今都如同丧家之犬。
如今太子爷将朝堂上的几位狗贪官都查封了……”
眼皮越来越重,唐婉月最终没有熬过那个冬天,在她生辰的前一日便病死在那座破庙中,无人收尸。
这一生,她十五岁嫁给刘老爷做小妾,后在府里艰难地过了两年,第三年便被诬陷偷人赶出了府。
行乞八个月零十五天,在她十八岁生辰的前一日死在了破庙。
唐婉月醒了,坐在床上,额头布满了虚汗,背后湿粘着,十分的难受。
这场梦做得如此真实,就好像是真的一般。
她细细地想了想,如果昨日听到的事情发生,她以后的日子定然与梦中相差无别。
只是,她没有想到,“锦绣瘦下来那么好看的吗?跟慕司卿果然是一对璧人。”
小鹊听到声响,发现自家小姐醒了,将手里端着的脸盆放在化妆台上,小跑到床边,“小姐,您昨天到底去哪里了?老爷和夫人昨夜派人在京城里找了一夜,可担心了。
好在小姐平安地回来了。
奴婢这就告诉老爷和夫人,小姐您醒了!”
小鹊刚准备站起来,就被唐婉月伸手拉住了。
“小鹊,你先别去叫我……爹爹和娘亲,我想先洗个澡梳妆打扮一番。
刚睡觉,出了一身的汗,有些难受。”
唐婉月暂时还不想见那叫了十多年的爹爹和娘亲。
小鹊见着她额头的汗水已经将头发都浸湿了,点了点头,“小姐,奴婢这就去让下人准备热水,为您沐浴更衣。”
等到小鹊离开房间,唐婉月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面的人,纤细的手指摸着小巧精致的鼻子,如樱桃般薄如蝉翼的双唇,最后停在那双清澈的黑色眼眸、左眼尾下的那颗痣。
脑海里还浮现着,唐家这群人在及笄礼上对她的恶言恶语,对她的求助与不情愿视若不见,让她在最高兴的日子里跌入了地狱深渊。
经过这场梦,她仿佛真的经历了那一生,从千娇万宠的京城第一美人,到下场凄惨的破庙乞丐,一场梦醒,她如重活一世,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什么也不懂,天真傻乎乎的小姑娘了。
唐婉月两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咬紧了牙关,好看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恨意。
她紧紧地盯着镜子中的自己,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戾气,“唐明智,你们的好日子快到头了。
我要让那些强加在我身上的痛苦千倍百倍地奉还。
让你们也做一场那样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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