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们听说她的身份,确实有所忌惮。
“不用被她威胁,我家国公爷说了,做错事就要负责任,若是妄图以权势压人,他倒想看看是赵长峰这个副统领的权势大,还是他安国公的权势大。”
靳源安在一旁传话。
“什么?安国公也在现场?他老人家没受伤吧?”
官兵闻言顿时大惊,忙问。
靳源安听到‘他老人家’几个字,差点没笑场。
他家主子都还没到而立之年,就喜提‘他老人家’这种尊称,也是绝了。
靳源安忍住笑,微微摇头,道:“我家主子没事儿,他在那边帮忙救治伤员呢。”
“主子说了,今天这事儿该是怎样就是怎样,若有人妄图以权谋私,那他倒想看看谁的权势更硬。”
靳源安的话给了官兵们很大的底气,也让赵秀梅彻底的老实了。
她不敢再反抗,不配合,乖乖的跟着官兵走了。
真要被押走了,她今天这脸可就丢到姥姥家,捡都捡不起来了。
这边的动静消停了,柳含星刚巧忙完一个伤者,抬眸的时候看到了赵秀梅被人给带走的场面。
她看了江楚臣一眼,道:“你让人做的?”
“按照律法,就当如此做。”
江楚臣淡淡道。
按照律法,赵秀梅确实跑不了,但靠着她和家里的提携,赵家也算是京中新贵,在还没出人命的情况下,赵秀梅便是不去府衙,也是完全可以的。
便是出了人命,只要赵家舍得花钱摆平,赵秀梅也不会有事儿。
毕竟出事儿的只不过是些普通的老百姓罢了。
避难所的人甚至都算不得普通老百姓,他们只是流民,是难民,是最不受待见的底层存在。
柳含星很清楚,今天这事儿,如果没有人替他们出头,大概率就是……不了了之。
但眼下看来,江楚臣……愿意当那个出头的人。
“你不是总标榜律法多有弊端,尽信律法不如没有律法吗?怎么现在扯起律法的大旗来了?”
柳含星随口应着。
此时的她已经来到了另一个伤者的面前,蹲在地上给伤者处理着伤口,所以没有看到江楚臣眼中的震惊和在瞬间紧握成拳的手。
因为过度用力,江楚臣的手背青筋暴起。
柳含星方才所说的这话,他很确定他只在范晨曦的面前说过。
那丫头虽然大大咧咧的,却并不是个多嘴多舌之人,她心思通透,深知谣言会害死人,所以从不会胡乱说话,更不会将这种听着明显就是玩笑话的话往外说。
之前的几次,还可以用范晨曦跟柳含星是至交,主动分享给柳含星这个借口来解释,那这次,任是说破天……这个理由也成立不了!
那不是范晨曦的性子。
江楚臣想到自己数度从柳含星的身上感受到的熟悉感,那是独属于范晨曦才能带给他的感觉。
他想到他曾数度困惑,为何性情完全不相同的两个人,却总有不少惊人的相似处,他也想到了他之前一闪而过却没能抓住的念头……
江楚臣的手不由得攥紧,眼眸酸胀发红,看着柳含星的目光也深邃了许多。
他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他的丫头,或许还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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