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认苦口婆心,抬头一看,站着的贺鄞却眉头紧锁,“鄞儿,怎么了?”
只听他缓缓开口,语气中似乎还带着纠结和痛苦,“父亲,难道就不能不动干戈吗?皇帝昏庸,我们贺家直接谋反也能做皇帝啊。”
“糊涂!”
贺非简直要被气死了,他怎么会有一个怎么单纯的儿子,“名不正言不顺的皇位就算拿到了,到了后世也会遗臭万年的,我要的是名正言顺。”
所以他才拉拢宁王,等他做了西原王以他的昏庸愚蠢必定把西原搅的天翻地覆,到了那时再来攻打大周自然是打不胜的。
到时候有他贺非在,自然能统一两国受万民信赖,到时候才能让当今皇帝“愧为皇帝自愿禅位”
。
“你回去好好想想,”
贺非又说,“鄞儿,为了大周,为了贺家,我们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一副逼不得已的样子,于是贺鄞就在这样的教导下被带成了在背叛和顺从之间举棋不定的性格。
贺鄞想,他是想大周好的,可他也想贺家好,这不冲突,但真的没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了吗?
“好像真的没有了,父亲做了那么多错事,年少聪慧但失足落水的小皇子,满身功勋为国尽忠的齐家桩桩件件好像都数不清了,贺家没有退路没有退路”
贺鄞这样想着,眼睛也不知道看没看到路,脚边的淤泥他还以为是才下过的春雨。
忽然河里“砰”
的一声。
“快来人啊,公子落水了!”
“啊?公子怎会落了水?来人啊快去救人!”
好在这个季节的湖水并不是很凉,贺鄞被救上来后也只是感染了风寒发了几天热。
“贺怀羊落水了?”
沈庭寒笑问。
沈府的人得到消息之后的第一时间就告诉了沈庭寒。
“千真万确,据说是在大将军找他说完话以后,小的听人说,那个贺公子落水了也不知道呼救呢,还是洒扫的下人看见了才叫的人。”
报信的沈家人看了沈庭寒一眼才敢问:“公子,贺公子他是不是”
他指了指自己的头,“傻了呀?”
傻了?
沈庭寒想到从前和他来往过的时候,只觉得他还不如傻了呢。
“整日被那个奸臣教导着那些事,偏偏还与他自己的想法相左,也是可惜了,人早晚会出问题的,倒不如真的傻了呢。”
他们自然听不到沈庭寒自言自语的声音,又怕是公子吩咐自己去做的,只能问他:“公子说什么?”
沈庭寒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竟然不小心说了心里话,挥挥手道:“没事,都下去吧。”
他又看了通信小厮一眼,抬了抬眉毛指着他说:“你去领赏吧,这次传来的消息很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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